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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门峡工程争辩史料

三门峡工程争辩史料
党治国//辑录注释
送交者: 灭火 2003年11月17日13:07:28 于 [教育与学术]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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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6月10日-24日,水利部召开了三门峡水利枢纽工程讨论会。参加会议的有建委、水利、电力等有关部门,陕西、河南等有关地方,清华、天津、武汉等高等学校的专家共70人。会议对三门峡水利枢纽应该不应该修、三门峡水库的拦沙与排沙、水库综合利用及水土保持的评价等问题展开了讨论。10-17日为大会一般发言,18日以后为专题讨论发言。发言摘要经《中国水利》编辑部整理,在《中国水利》1957年第7期、第8期刊出。1958年4月,水利电力部又印了《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会资料汇编》,并附说明:“本文系根据发言记录整理,如有错误或不妥当之处,由本刊编辑部负责。”
首先在1957年《中国水利》第7期1-10页刊登了《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会综合意见》,由“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会办公室”整理。第2页有:
黄万里教授认为泥沙向下流是一个自然规律,违反这个规律就不是合理的技术措施,因此他不主张在黄河建水库,认为有了水库就没有妥善的办法使入库泥沙自动下泄。
“三门峡水利枢纽应该不应该修”是讨论会的首要议题,列为“综合意见的第一部分”,黄万里先生是唯一反对修建三门峡水库的人。《综合意见》说:“参加讨论会的绝大多数同志认为三门峡水利枢纽是能满足上述要求(上游水土保持,拦阻泥沙;下游整治河道,防止淤积;在适当地点修筑调节洪峰及水量所需的水库)最合适的地点,应该被选为第一期工程。”(《中国水利》1957年第7期第1页)。“绝大多数”不是“全体”,黄万里先生就是“绝大多数”之外唯一的持反对意见者。
在讨论进行期间的6月19日,《人民日报》在《什么话》的总标题下用小号字将黄万里先生的小说《花丛小语》作为反面文章转载。当《中国水利》第7期已排版付印但尚未发行时,反右斗争已如火如荼展开,黄万里先生的右派命运已经注定,而“反对三门峡工程”却成为他的一条“右派罪行”。在此形势下,“他不主张在黄河建水库”的文字就等于坐实了他的“罪行”。于是与此事有关的好心人就赶印了一小片纸的《更正》,夹在《中国水利》第7期中:
更 正
本期所载“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会综合意见”中,大会办公室将黄万里教授意见体会错误,今特将第2页第22、23行更正如下,并致歉意。
“黄万里教授认为泥沙下流是一个自然规律,违反这一

规律就不是合理的技术措施。他说清水
出库对堤坊是一个大威胁,下游防洪有堤后仍须进行,不要有“有库万事足,无泥一河清”的设计思想。他又说,坝修成后上游壅水区就会淤塞,不待库量淤满,那里老早就要闹水灾,水土保持纵使做完,按照黄水不会清的道理,河沙仍要下淤。”
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办公室启
《更正》删去了“他不主张在黄河建水库”的话。
在讨论会的“一般发言”中黄万里先生的意见刊在第19页:
“黄万里认为现用的假定一定的防洪库量和灌溉亩数来推算经济坝高,不过是一种单按动力经济核算的规划,不能说是一个通过全面经济核算的综合水利规划。关于三门峡现规划的正常高水位,他说是假定了一定的下泄流量(6,000秒公方)和灌溉亩数(4千万亩),而根据发电要求定出的,因此是片面的。他说,历史上已经积累了丰富的治河经验,忽略这些经验,而认为有了坝就可解决下游防洪问题是不妥当的,必须把堤工、治河工、疏水工来与筑坝工程相比较。他说,认为有了坝后可以省掉目前每年二千万元的防洪费(邓子恢副总理报告)是不正确的;认为水土保持会使黄河水变清是歪曲客观规律,相反,出库的清水将产生可怕的急剧冲刷,防止它要费很大的力量。他说“有坝万事足,无泥一河清”的设计思想会造成历史上严重的后果。”“最后他谈到筑坝也有害的一面,就是将破坏河沙的自然运行,由于水库上游边缘附近的淤积,那里的洪水位将抬高,可以想见,毋须等到水库淤满,今日下游的洪水他年将在上游出现。现计划把希望寄托在水土保持上,但是即使水土保持生效,清水仍在支流里冲刷河床而变为混水,最后仍将泥沙淤在水库上游边缘。”“他说主要应该刷沙出库,而不要故意在库内做水土保持。坡面上的水土保持应该设法尽量保持在原地,而对已经流入河槽的泥沙应该使它们继续随水流下去。那些故意要把泥沙留在库内的设计思想是错误而有害的,在支流修拦沙坝是企图改变客观规律的措施,是不正确的。认识了河槽内泥沙向下运行的自然规律,就必然要研究刷沙出库的方法。他建议在坝底作容量相当大的泄水洞,以备日后冲沙之用。”
但《更正》作者的好心并不能阻拦向黄万里先生扑来的厄运。《中国水利》1957年第8期刊发了黄万里先生《对于黄河三门峡水库现行规划方法的意见》一文。这篇文章是他1956年5月向黄河流域规划委员会提出的,但一年多时间《中国水利》不刊用他这篇反对意见,当按原计划进行已经决定而三门


水库已经开工时却刊出他的文章,绝非出于对他意见的重视,而出于供批判用的
目的。但这样一来,却为后世留下了无法抹煞的历史事实。黄万里先生在文中写道:
总之,“有坝万事足,无泥一河清”的设计思想会造成历史上严重的后果。坝的功用不过是调节流率,从而替治河创造了优良的条件,但却决不能认为有了坝河就已经治了。(27页)
III、坝底留出泄水洞以备他年刷沙出库的建议
(1)筑坝的有害方面
筑坝的有利方面是调节水流,有害方面是破坏河沙的自然运行。在库上游边缘附近,由于泥沙淤淀下来而不前进,那里的洪水位将抬高。可以想见,毋须等到水库淤满,今日下游的洪水他年将在上游出现。现计划把唯一避免的希望寄托在水土保持上,但是即使水土保持好后,清水在各级支流里仍将冲刷河床而变为混水,最后仍将泥沙淤在库上游边缘。
(2)是要刷沙出库,不是故意要“在库内作水土保持”!
在80年的筑坝历史中,直到40年前人们才发觉水库淤积的严重性,人们把希望寄托在水土保持上,以期减少入库泥沙。对于那些已经流入河槽里的泥沙迄未能想出办法来排除出库。但是,这却并不是人们原来就故意要把沙留在库内,好像是为了下游水清后河易治好的缘故。
必须提醒,在坡面上的水土应该设法尽量保持在原地;但对于那些已经流入了河槽里的泥沙却相反地应该要督促它们继续随水流下去。这才是人们了解了自然规律而去限制它利用它,却不是改变它的正确措施。
那些故意要把泥沙留在库内的设计思想是错误而有害的。主张在支河修拦沙坝是企图改变客观规律的措施,是不正确的;这样地在河槽里拦截水土,不得称为水土保持。
(3)刷沙出库方法的一些理想
认识了必须让河槽内泥沙向下运动的自然规律,设法怎样刷沙出库将是河沙问题研究方向的必然趋势。这里有二种不成熟的理想的方法:
每若干年中有一年的七月初把库水放空,使得有几场大水可把上游库边上的积沙冲刷到坝后水深的地方。
日常在库内河底设置许多冷气压推动的螺浆,产生水流的底速,以扬起泥沙,随水运行出库。
上述两措施都要求在坝底留有容量相当大的泄水洞。虽然目前刷沙的措施尚未具体化,但因这是自然规律所指示的必须研究的客观趋势,我们必须留下这些洞,以免他年觉悟到需要刷沙时重新在坝里开洞。(29页)
强调“筑坝有害方面”的目的显然是不赞成筑坝。一定要筑,则“要求在坝底留有容量相当大的

泄水
洞。”这却是在“讨论会”召开13个月前1956年5月提出的。
《中国水利》1957年第9期则集中火力针对上文进行批判。
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些“批判”如果剔除了政治上的诬陷,在科学技术上是“击中”了要害的,即所批判的关于三门峡工程的观点,恰是黄万里先生主张的。
首先是汪胡桢先生的《黄万里歪曲了三门峡规划的意义》。其中说:
读了中国水利1957年第八期黄万里教授“对于黄河三门峡水库现行规划方法的意见”一文,使人感觉到他脱离了时间和空间的现实情况把三门峡水库规划的意义做了严重的歪曲,以致得出违反人民利益的结论。他怀疑在一定的防洪及灌溉条件下得出来的水库规划是一个全面的规划,是由于他不了解三门峡的规划是以人民的利益为指导思想的。他发出水土保持永远不能减少黄河的含沙量的论断,是由于他不了解黄土高原的实际情况和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能够发出无比的力量。他提出刷沙出库的主张,是由于他不了解黄河下游河底年年淤高近使数千万人民处在随时可被洪水吞噬的险境而必须建造三门峡水库来挽救。(9页)
接着是林镜瀛先生的文章《对黄万里教授关于三门峡水库规划意见的几点商榷》。文中说:
“水库除了防洪还充分发挥综合利用效能,依不同的水土保持效果和异重流出库情况估计,自水库开始运用至综合利用开始缩减,寿命为35-90年。”
“三门峡水库的长期使用是完全可能的,不但防洪能力能长期确保,综合利用效能也能长期维持。”
“纵使有些淤积,等到重新淤至有害的程度,黄河本身的历史就足以证明,这将是个几百年的过程。”(15页)
第三篇是顾文书的《驳黄万里教授“对于三门峡水库现行规划方法的意见”中的某些论点》:
三门峡工程的成败关系着千百万人民的切身利益。对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也有着深远的影响。由于贡河情况复杂,三门峡设计中有一些重要问题,主要是泥沙问题和水库移民经济问题,还没有得到最的结论。还需要动员国内各方面的专家作进一步研究。有些还要请苏联专家帮助。但是黄教授的意见则不但没有很好帮助解决这些问题,反而抓住了其中几个问题,加以夸张和歪曲,危言耸听,企图以此全盘推翻原来的设计。(20页)
既然顾文书先生承认“设计中一些重要问题……还没有得到最后的结论。还需要动员国内各方面的专家作进一步研究。”那么这样匆忙作出的设计还不应全盘推翻吗?可是他竟指责黄万里先生“企图以此全盘推翻原来的设计。



郭起光、何孝俅二位先生的文章政治气氛最浓,题目是:《对右派分子黄万里“对于黄河三门峡水库现行规划方法的意见”一文的驳斥》。其中写道:

泥沙问题的研究和解决,是治理黄河最重要的环节之一。三门峡水库的规划与设计中,如何处理泥沙,如何进行计算,也正是一个中心关键。”“黄万里在会上的发言及在本文中,抓住这个要害向人民进攻,以泥沙问题的严重性做幌子,提出了一系列的荒谬言论。”
1、对水土保持的看法:认为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水土保持上”。“水土保持纵使做完,按照黄水不会清的道理,河沙仍要下淤”。“认为水土保持后黄河水会变清是歪曲客观规律的”。
2、对泥沙运行及水库应如何处理泥沙的意见:认为“泥沙下流是一个自然规律”。筑坝的“有害方面是破坏河沙的自然运行”。因此“要刷沙出库”,“故意把泥沙留在库内的设计思想是错误而有害的。主张在支河修筑拦沙坝是企图改变客观规律的措施,是不正确的。”
3、对筑专后上下游河道水流变化的预测:认为“坝修成后上游壅水区就会淤塞,不待库量淤满,那里老早就要闹水灾”。“总之,有坝万事足,无泥一河清的设计思想会造成历史上严重的后果”。
黄万里这些意见,我们认为绝大部分是错误的。既与实际情况不尽相符,也没有任何理论根据。
黄万里则把这些情况加以夸大,说将“造成历史上严重的后果”,他这样片面夸大的目的是在挑拨上下游人民之间的关系,是想取消三门峡水库的修建。看了黄万里的论调之后,如果不明真象,势必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修坝以后,上游要闹水灾,下游要闹“请愿”。那末,为什么要筑这个坝呢?黄万里在文中虽未提出黄河上不能修建水库的主张,但其本质实际上就是否定三门峡的修建。
侈谈经济核算的黄万里,在这种具体问题上,都不能权衡轻重,反而毫无根据地大呼“下游水灾将在上游出现”。这样提法殊令人费解!
“其用意是在经济核算与合理运用的幌子下,贩运资本主义世界所推崇的纯经济数字观点,来反对国家计委按照计划经济原则给三门峡水库规定任务。他在泥沙方面所提意见,更直接诋毁邓子恢副总理的报告和中央大力开展水土保持工作的政策,并在实质上反对三门峡水库的功用,挑拨上下游的关系。我们已经详细分析他在泥沙问题上的全部论点,非愚即诬,也许是兼而有之。黄万里的用心是恶毒的,他说我们修建水库要把黄河水变清的努力是“企图改变客观规律”;黄河闹

水灾
这个历史上长期发生过的现象是“规律”,是注定了的;谁想改变这个“规律”,不考虑水库“寿终时”的情势,即使暂时见效,终久会“造成历史上严重的后果。”(22-25页)
谢鉴衡先生在《论三
门峡水库的蓄洪拦沙方针――兼驳黄万里教授的论点》一文中,第四个小题目是《人工改道的方法是不现实的》。使后人知道黄万里先生在会上关于解决黄河下游洪水灾害的思路:
在这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会上,黄万里教授还提到人工改道的方法。这一方法的提出是从顺应堆积性河流自然演变过程的思想出发的。如所周知,堆积性河流在河床上升到相当高度以后就会自然改道,改道以后,河床上升过程又周而复始。在黄河上,由一次改道到另一次改道的时间由一、两百年到数百年以上不等。人工改道的方法,在于顺应这样的过程,当河床已经上升到相当高度时,预先在低地为河流选择一条新道,筑好堤防以及相应的护堤工事,然后造成人工决口,使河流抛弃旧道,进入新道。这样,一方面避免了自然改道所造成的巨大损失,另一方面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消除了因河床上升而引起的河患威胁。这一方法国内外都有人提出过,在某些小河流上甚至还曾经实施过。但是,就黄河而言,采用这一方法的可能性在现阶段是不存在的。因为,采用这一方法,必须建筑两条(至少是一条)长达700余公里的大堤以及相应的护岸或护堤工事,占用近千平方公里的土地,显然很不经济;同时,在黄河上,未经考验的堤防及护岸工事其防洪效用也值得怀疑。因此,可以肯定地说,这样的想法是不现实的。(28页)
这个可用“一、两百年至数百年”的治洪方案,至少不会比三门峡工程花钱更多,也不会更多折腾,而解决下游洪灾的效果却可能要好得多。
第六篇则是沈崇刚先生的批判文章《读“花丝小语”》。
在6月18日以后的专题讨论会上,黄万里先生和张光斗先生的发言如下:
1010黄万里的发言(未经本人校阅)
三门峡以下河道大家都不同意淤积,为什么又同意把沙淤在三门峡以上呢?
我认为现在的办法是以上游堆沙来换取下游河道的不淤。
水土保持工作即使完成了100%,清水下来还是要带沙,河床是动的现象,三门峡坝把黄河分为二大段,当然水土保持工作完成泥沙会减少了些,迳流也可能小些,但总要带走泥沙,而淤积在上游,慢慢的造成上游地区闹水灾,等于说把现在的闹灾地位上移了几百公里,时间错后了一些,这种现象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我认为最好

还是把
泥沙一直排下去,上游水灾问题也能解决,三门峡水库寿命也可以延长,下游河道的冲刷问题也可以少一些,除非是真是无能为力没有办法才留在水库里面。坝下留底孔或采用其他的方法可以把沙排下去。
1011张光斗的发言:(未经本人校阅

1、清水下去有什么坏处呢?我还想不出什么坏的地方。(其意是可以拦沙库内,只让清水出库)
现在讨论中感到未知数太多,说不出一定怎么样最妥当,有人提出排沙,我认为如果不会使下游河道淤高的话可以多排些,水库寿命也可以延长一些。拦沙排沙哪样好?排沙的话能排多少?虽然经过计算或是模型试验,都还不能使人完全信服,因此在这些方面不要把自己束缚的太死。
2、关于综合利用的看法,我认为不一定非要面面具到(不可),如果某一项化(花)不来,就可以不考虑,还是同样是综合利用。
3、问题不一定全能用计算说明的,还要靠一定的判断,在总目标之下慢慢抬高水位走着瞧,用运用中的事实修改计划,由于未知数很多,我们的工程措施也要有弹性才好。近期计划要不防碍将来的发展。
有了计划也不一定全能照计划办,要看发展的情况而有所调整。
看上去这种想法似乎是摇摆不定,这是由于我们还不能掌握住它的规律,关于水土保持工作把握性不大,工作也非常艰巨,所以希望越早进行越好。(《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会资料汇编》180页)
张光斗先生的上述发言是这次讨论会上唯一记录下来的发言。他的发言与黄万里先生针锋相对,主张拦沙、放清,而拦沙则必须修坝建库。黄万里先生的发言仍坚持不修水库。如果一定要修,则在坝下留底孔排沙,仍然是他1956年5月的观点。
那么张光斗先生在1992年1月8日的政协全国委员会会议上说到当年的三门峡工程:“我那时是反对修建高坝大库的”,具体是什么时间?是在三门峡工程的政府决策作出之前还是之后?特别是在三门峡工程的科学技术问题已经转化成了一个政治问题之前还是之后?至于张光斗先生自许其“赞成设大量底孔”的高见,《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会意见》中说:“绝大多数建议三门峡水库应设置较低的泄水排沙孔。”黄万里先生则说是与会专家“全体赞成”。张光斗先生充其量只是这些“绝大多数”中的一员,而黄万里先生则早在1956年5月就明确提出了这一建议。怎么经媒体一炒作,张光斗先生竟变成了中国水利界的布鲁诺,“他所强调的泄流排沙意见,并没有被方案设计者所采纳”呢?(见2003年11月1日的《华商报》12

版),愿
张光斗院士、中央电视台和华商报不吝所知,以教国人!
2003年11月10日

说明:本文所据的《中国水利》及《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会资料汇编》,由我的老同学沙际德教授提供,深表谢意。

2003/11/18五柳村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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