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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沈从文小说的人生态度

论沈从文小说的人生态度
论沈从文小说的人生态度

论沈从文小说的人生态度

桂乙雯

(浙江师范大学,浙江

金华321004)摘要:沈从文以他独特的湘西视角展现了一幅幅纯美的乡村画卷,同时也反衬出灰暗的都市生活。对于城市和乡村,

沈从文在城市里看到了文明和堕落,在乡村里看到了纯美和落后,沈从文一直在二者之间寻找着一个平衡点,试图支撑起两种文明。因此,在他的小说中,体现着多层次的主题,城市与乡村相互杂糅,互相影响。面对不可阻止的城市化进程,沈从文在极力维护着乡土文明不被破坏的同时,也在寻求着一条和谐之路。作为京派的代表作家,沈从文在推崇湘西,批

判城市的同时,表现出对人生的追寻,在浪漫的书写中追求着和谐的生存状态,为“为人生”现实主义创作增添了一抹独特

的浪漫色彩。

关键词:和谐;沈从文;生命;悲剧

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93X (2012)04-0058-05

沈从文小说中的湘西世界被视为美的象征,而在这种美的背后却蕴藏着不易察觉的悲壮和凄凉,正如沈从文所说:“我因为作品能够在市场上流行,实际上近于买椟还珠,你们能欣赏我故事的清新,照例那背

后蕴藏的热情却忽略了;你们能欣赏我文字的朴实,照例那背后隐伏的悲痛也忽略了。

”〔1〕一、悲剧宿命的超脱湘西,作为乌托邦的化身,承载着作者精神的寄托。在这水一般的世外桃源里,所有的人和事都被蒙上了一层唯美的光辉,人们生老病死,世代轮回,生命作为独特的存在个体展现出多样的人生态势,而每一

种人生态势都是顺着时间,

平静地向前推移,没有大风大浪般的起伏,即使有冲突,也都被特有的湘西风情淡化,继而转化为乌托邦般的和谐。然而,在这和谐的背后是一个个“生的悲剧”,可这样的悲剧却被赋予

了强烈的美学意蕴,人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华,呈现出悲美的人生状态。

沈从文的代表作《边城》写的是湘西边境一个名叫“茶峒”的小山城里人们的生活状况。小说由一个

老人、一个女孩和一只黄狗引出一段段故事。天保、傩送、翠翠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本是平常年轻人的平常事,但作者没有将这段感情以平常的方式圆满地结束,而是选择了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带走了爷爷的生命,天保为成全弟弟傩送坐水船到茨滩却溺水身亡、一去不回,对此,傩送充满了愧疚也驾船出走,而翠翠一直在河边等待着傩送回来。结尾,作者用“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这句话留给了读

者无限的想象,

但更多的是一种遗憾。倘若傩送不回来,翠翠便会如同爷爷当年一样来回渡船直至生命的尽头;倘若回来了,结局是否如我们所期待的那样完美?我想不会。翠翠是“寄作者所企求优美、健康、自然人性的代表者,然而安静恬淡的边城生活却使她无法逃避爱情的悲剧。沈从文将他对不可知命运的忧

患意识加以诗化,把人性扭曲变形之处剪除,敷衍成悲郁的意境,将忧患与追求融合在一起。”〔2〕在《边城》

中,没有好坏善恶之分,每一个人都按既定的轨道行走,他们永远也无法跳出这样的“圈套”,命运早就为

他们安排好了结局。值得注意的是,他们从未曾想过要“跳出来”,离开“茶峒”这个地方,离开这样的生活

方式。在这里,他们是以最本真的状态呈现生活的全部面貌,死亡于他们来说是一段插曲,活着的人仍要

好好地活下去。因此,在文中,没有惊心动魄的挣扎,更多的则是含蓄哀婉的“笑看人生”,这也就冲淡了

小说本应有的悲剧性。

《边城》这部代表作品表现出了作者的创作宗旨,他并不刻意追求湘西的安宁平和,却是强调在这种氛围

中人们对待人生的态度,

以及人性以最完美的方式绽放。正如短篇小说《萧萧》中的萧萧,我认为《萧萧》这部第32卷第4期2012年7月绍兴文理学院学报JOURNAL OF SHAOXING UNIVERSITY Vol.32No.4Jul.2012

*收稿日期:2012-04--30

作者简介:桂乙雯(1989-),女,江苏南京人,浙江师范大学2011级硕士研究生。

作品可以算是沈从文作品的集大成之作。萧萧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坐在轿子上,萧萧没有像其他小媳妇那样哭,对她来说,出嫁只是从这家转到那家。新娘子在轿子里哭,实际上是对未来未知的恐惧和担忧,

而萧萧什么都无所畏惧,她的“不哭”实际上是对命运的顺从,“迷迷糊糊”地向前走着。然而,花狗的出现打

破了这样的平静。怀了花狗的孩子的萧萧害怕了,

于是,她想到了“死”。第一次她是这么想的:“我现在死了,什么都好了。可是为什么要死?她还很高兴活下去,愿意活下去。”第二次想到死是在事情被家里人发觉

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悬梁、投水、吃毒药,被禁困着的萧萧,诸事漫无边际的全想到了,究竟是年纪太小,舍

不得死,却不曾做。”这两次的“想死”都仅限于想法而已,并未付诸行动,作者将其归结于年龄太小,但从另一

个角度来看,选择活下去,是“生的本能”。在生命面前,所有尖锐的冲突都被冲淡和化解了。值得庆幸的是

萧萧因生下的是个儿子(牛儿)而不必被发卖远方,但小说并没有因此而结束,牛儿在十二岁接了亲,媳妇比

他年长六岁,

而“这一天,萧萧抱着自己新生的毛毛,在屋前榆蜡树篱笆间看热闹,同十年前抱丈夫一个样子。”这恰是真正的悲剧的轮回,乡村的陋习就这样一代代地传下去。文末写道:“唢呐吹到门前时,新娘在轿

中呜呜的哭着,忙坏了那个祖父,曾祖父。”祖父和曾祖父是往上一辈的追溯,萧萧和新媳妇是往下一代的延

续,这连成一条的时间线是命运的周而复始,循环往复,逃脱不了的是宿命。

当然,在沈从文以湘西为背景的小说中,不乏有陈规陋习、落后愚昧的因素,但是相对于灰色都市而言,乡村的生活是梦想的天堂,是一片未曾被污染的纯净土地,在这里,人们以“原始”的方式生活,顺应着自然,回归人的本性,悲剧被浓缩为人生中最艳丽的色彩,正因为这样的悲,方能突显生命最本质的张力。沈从文在诗意的书写中追求着和谐的生存状态,童养媳虽说是陋习,应当被废除,但是作者并没有打破这样的局面,甚至企图维持这样的局面,这是种保守主义,但从另一角度看,作者是在极力维护湘西这片古老

的土地不被现代文明

“侵蚀”,希望一直保留着最原生态的、最原汁原味的乡土气息。沈从文自诩为“对政治无信仰,对生命极关心的乡下人”,“凡生皆美”的美学观点贯穿始终,“生命意识”和“乡土生活”便成了

他创作的两大元素,而带有缺憾的不完美的人生恰是最真实的生存形态。因此,在他如诗一般的小说中往往包含着悲剧性,但正是这样的悲剧性让唯美的意境更添一层生命的思考。

同时,沈从文小说中暗含的不可抗拒的宿命色彩是不容忽视的。如《媚金、豹子与那羊》中,当豹子来

到地保家选羊时,

地保已察觉出凶兆,但他并未明确告知豹子吉凶,只是无可奈何地看着豹子消失在黑暗里。这其间,地保虽一再极力地提醒豹子不要让新妇久候,但豹子并没有听从他的话。从这里就已经可以看出带血的结局,也体现了悲剧命运的不可抗拒性。末尾豹子选择和媚金共赴黄泉,将全是血的刀子扎进

了自己的胸脯。这样的殉情是悲壮凄厉的,

却又是最完美的升华,死亡是对爱情最高层次的“祭祀”。在豹子眼中,爱情是容不得半点玷污的,这也是他一定要找一只最纯白的羊送给心上人的原因。在沈从文的

小说中不乏“死亡”的因素,但是,对于“死亡”的选择却是源于对“生”的选择,象征着以另一种新的方式

得到“重生”,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正因如此,沈从文小说的悲剧意蕴被“生”的崇高选择、被诗意的人

生书写、被纯美的人性渲染而升华为对人生的“美的诠释”。透过这种美,我们能看到沈从文对生命最原

始状态的尊崇,对诗意人生的不懈追求。

然而,在湘西题材小说中或多或少都暗藏着城市文明的“入侵”,但作者并未明确表明对这种“文明”

的态度,例如在《媚金、豹子与那羊》的结尾,对于媚金和豹子殉情的事,“白脸苗的女人,如今是再无这种

热情的种子了。他们也仍然是能原谅男子,也仍然常常为男子牺牲,也仍然能用口唱出动人灵魂的歌,但都不能作媚金的行为了!”究竟都市文化带给了乡村怎样的变化?这就牵涉到了沈从文对乡村与城市的选择和态度。

二、和谐人生的选择

沈从文在灰色都市题材小说中对城市进行了无情的讽刺和赤裸的批判,但在湘西题材小说中却又融入了“城市”的影子,在城市与乡村的冲突中,沈从文既看到了城市文明的进步性带给乡村更为开阔的视

野,

也看到了随之而来的城市“糟粕”对古朴民风的剧烈冲击。在得与失之间,作者一直在寻找一个平衡点,企图支撑起两种文明。最后,他选择了和谐地将二者融合,在对传统乡村的赞颂中可以看到沈从文在不断探寻着二者最完美的契合点。

《七个野人与最后一个迎春节》是对维护风俗、抵制都会文明较为典型的作品。“迎春节”象征着乡村95第4期桂乙雯:论沈从文小说的人生态度

06绍兴文理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第32卷

古老的传统习俗,“七个野人”代表着不愿让平静的乡村生活被外来的领导、官府打破的群体,他们誓死捍卫着这片古老土地上的一切。但是,尽管他们“明示反抗,故意阻碍调查人进行,不许本乡人引路,不许一切人与调查人来往,又分布各处,假扮引导人将调查人诱往深山尽他们迷路”,结果依然没能阻挡“城市化”的进程。于是,这七个人选择在山洞里过着最原始的生活:擒蛇、打老虎、泅水等,在他们看来,“没有一个官管理,也自己能照料活下来了。”而改了司的北溪渐渐变了样,出现了“不必做工也可以吃饭的人”、“靠说谎骗人的大绅士”“靠狡诈杀人得名得利的人”,还有人口买卖行市,大规模的官立鸦片烟馆,种种这一切都显示着现代的“先进”文化和制度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侵蚀着原本纯良的人性和美好的乡村生活,更体现了原始古朴民俗的“易碎性”,一旦受到外界诱惑便极容易被“感化”,这也是沈从文一再力求湘西极力排斥城市文明的原因。在小说最后写到了北溪的人开始怀念过去的迎春节,便都跑到山洞里去找“七个野人”进行久违的“狂欢”,这是被官兵压制过久之后的一次疯狂的宣泄,但第三天的夜里,一个统兵官用七十个军人围住了山洞,每十个军人杀一个野人,然后将头颅带回北溪挂在税关门前的大树上以儆效尤,所出告示是他们“图谋倾覆政府,有造反心,所以杀了”,这体现了都市的绝对控制权,不允许任何的“不服从”,在这样的驯化下,人们离古老传统乡土越走越远,由此我们看到的是都市文明对乡村文明的彻底征服。首先,以十个对一个就已体现出都市文明的强大影响力和不可抗拒性,同时,将头颅挂在税关门前,表达出了作者这样的观点:先进都市文明是建立在对乡土文明毁灭的基础之上的。对于这个故事,“北溪人不久就忘了”,文中分析出的原因是“因为地方进步了”,进步似乎就意味着遗忘。“七个野人”用生命守护着的代代相传的道义和习俗被先进的武器轻而易举地迅速消灭了,这种必然性是他们无力制止的,正如在文章的开头,“凡是有一点地位的人,皆知道新的习惯行将在人心中生长,代替那旧的一切了。”“七个野人”做的抗争似乎是徒劳的,然而,人们在试图狂欢的时候却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他们,想到了山洞,其实每一个人心中都暗藏着对古老文明的留恋,秉承着世代相传的文化,这也是至死不变的坚守,地方进步带不走每一个人心中残存的质朴乡土性,这也是作者无奈叹息背后的一点宽慰。

由于这篇小说是沈从文的早期作品,故流露出较多的对现代文明的不满(当然,作者为了突显乡土文明,所以较为片面地写到都市化进程中的“糟粕”对乡村造成的不良影响,有意忽略了先进文化和观念对乡村的积极改造),但潜在暗藏着作者无奈的默许,如在《媚金、豹子与那羊》中,豹子一直在寻找一只洁白无瑕、完美无缺的羊,却总也寻不到,羊作为一个个生命个体,暗示着曾经纯洁的湘西土地已经被城市“污点”慢慢玷污,即使他最终找到了理想中的羊,却也是伤了腿的,可见,乡村里的任何地方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都市的外来冲击,这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而在沈从文后来的小说中却出现了乡村人对城市的憧憬和向往。《萧萧》中,长辈口中作为笑谈的“女学生”在萧萧心中埋下了根,这些女学生在文中被描述成:“由一个荒诞不经的热闹地方来,……从乡下人眼中看来,这些人都近于另一个世界中活下的人。”萧萧并不十分清楚女学生究竟为何人,只是通过祖父的口中了解她们,却因此衍生出两种态度:一种是对女学生的惶恐,所以当小丈夫哭闹的时候,她便半哄半吓地说:“不许哭,女学生咬人来了。”而另一种情感则是对女学生的向往,在萧萧心中有着一种“模模糊糊的愿望,以为倘若她也是个女学生,她是不是照祖父说的女学生一个样子去做这些事情?”如此看来,女学生并不可怕。在晚上,萧萧做梦都能梦到女学生,还和她们并排走路,可见萧萧是多么渴望像她们一样的生活,在内心并未排斥那样的生活方式,以至于当祖父喊萧萧“女学生”时,“在不经意中萧萧答应得很好。”这个插曲为后来她与花狗“做坏事情”埋下了一个伏笔。乡村人对于外来新鲜事物总是表现出本能的排斥态度,乃至进行嘲弄,甚至是在未完全了解事物的全部面貌便以偏概全地去妄加评论,可矛盾的是在他们心中却又渴望着那个“另一个世界”的生活,这一点在《三三》中体现的尤为突出。村子里来了个白脸的城里男人,不久又来了个穿白袍戴白帽的城里女人,这成为了村里人聊天的材料,也引发了他们对城市的种种想象,模拟着城里的景象。对于这些突然涌现的“城市印象”,三三和她的母亲的态度是值得思考的。小说中说道:“这想象中的都市,像一个故事一样动人,保留在母女两人心上,却永远不使两人痛苦。她们在自己习惯生活中得到幸福,却又从幻想中得到快乐,所以,若说过去的生活是很好的,那到后来可说是更好了。”由此可以看出都市对于乡村人来说,是闲暇时的笑谈,却并没有主宰他们原本的生活,只是增添了一些的新鲜话题和畅想。在这里,二者和谐地在一起,没有冲突。而三三的母亲想得较为“长远”,暗地里希望三三能与城市里的那个男人结婚,但这又引

发了她矛盾的想法,一方面,她期待三三嫁到城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另一方面,她又舍不得三三,对三三进城后是否不再是乡下人而变成城市人产生了困惑。这种种的矛盾恰体现了乡村与城市两种文明之间

的冲击,

而这种冲击又在不经意间被消解了:三三问母亲:“为什么你说我要到城里去?”母亲连忙分辨说:“你不去城里,我也不会到城里。城里天生是给城里人预备的;我们有我们的碾坊,自然不会离开的。”这

脱口而出的“辩解”恰是母亲最真实的想法,将女儿嫁到城里只是她一时兴起的“幻想”,她的“根”依然深

深扎在这片土地上。于他们来说,都市的存在是可有可无的,这取决于他们对传统乡土文明的秉承态度。

最后,城里的男人因病而死,“三三站在溪边,眼望一泓碧流,心里好像掉了什么东西。极力去记忆这失去

的东西的名称,却数不出。”这种“糊涂心思”和萧萧的如出一辙,也是沈从文化解两者矛盾最常用的手法。

在“糊涂”中求得一份自我的安宁,而不去纠结于何去何从的问题,这样的生存方式是迎合内心,顺其自然

地沿着命运向前走,

这同样也是一种人生的选择。因此,对于都市文明,沈从文并没有绝对地排斥,对于湘西文明,也没有绝对地固守。在两者文明的交界处,他在权衡着二者的利弊,寻找着一条人生的出路。有人在都市化进程中被糟粕腐化堕落,有人在荒诞的农村陋习中丧失自我,而这两种人生都不是沈从文所追求的。正如在他的小说中出现过两艘船,这两艘船就停靠在城市与乡村的交界处,作者赋予它们特殊的意蕴。

一艘船是在小说《柏子》中,这艘船上的水手充满着朝气和野性,无所顾忌地在船桅上唱着歌,爱与憎不

外乎吃牛肉还是吃酸菜,柏子就是其中一员,在他的心里有一件事能使他“心开一朵花”,那就是走过木板到

岸上去找那个不知名的与自己相好的女人过夜。即便着消费了他几乎全部的钱,

但柏子认为这是“合算”的,文中大量出现泥水、雨声等意象,柏子在泥泞中来又在泥泞中回去,却是承载着不同的心情,他在岸上那妇人

身上发泄着,

这是“一种丑的努力,一种神圣的愤怒”,显示着悲苦命运中的生命的张力。在此岸和彼岸,柏子穿梭自如,他的肉体在岸上,但是灵魂在船上。另一艘船是在《丈夫》中的妓船,这条船就停靠在乡村和都市

的交接处。贫穷迫使丈夫默许妻子到这条船上做生意,女人靠出卖身体赚养家的钱,丈夫则在家种田,这样的局面在农村早已习以为常。文中,老七的丈夫到船上探望妻子,亲眼看着她们的生存状态,哭了。临走时,他把老七给他的票子全撒到了地上,因为他知道这些票子是怎样得来的,他在为妻子而哭,更是为苦难命运

而哭,

他看到人的尊严因贫穷而任人践踏,最终他选择了“回归”,带着妻子回乡下去了。丈夫的行为暗示着人性的复苏,而那艘船象征着对人性的毁灭,如文中所说,乡下女人到了这条船上

,“慢慢的变成为城市里人,慢慢的与乡村离远,慢慢的学会了一些只有城市里才需要的恶德,于是妇人就毁了。但那毁是慢慢的,因为

很需要一些日子,

所以谁也不去注意。”在“腐蚀”中,丈夫选择回归乡土,虽然贫穷却活得有尊严,为自己而活,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作为“人”的底线。在这两艘船上,每个人都在选择各自的人生,但不变的是

“回归”,回归于内心,追求灵魂的自由。在乡村与城市的交界处,面对灵与肉的冲突,我们无法抵制都市文明对我们生活的渗透,但是我们必须力求我们最美的人性不因城市中的丑陋现象而丧失。沈从文的人生选择是在这样的交界处,行走在夹缝中,忠于自己的内心,让灵魂绽放出最高尚的光芒。

因此,沈从文小说中以湘西为背景的小说有很多并不纯粹,往往夹杂着城市的踪影,但湘西人依然是

以本能的方式生存着,流露出最自然的天性。“在浪漫主义者的心目中,自然人性不外乎三种表现方式,

一是野性未泯的生命强力,一是淳厚质朴的风俗人情,一是天真未凿的童真童心。”〔3〕沈从文湘西小说正

是将这三种方式融合起来而展现出完美的理想世界,在城市文明的影响下,力求在和谐的人生选择中找寻值得传承的乡土情结。

三、浪漫中别样的现实情怀

作为为人生派的一员,沈从文是用浪漫主义的表现形式表达对和谐人生的追求,在城市的喧嚣中,力

求摒弃道德的罪恶和人性的沦丧,倡导乡土的人性之善

。“他既希望本民族奋起抗拒现代文明对湘西的冲击,同时又希望从现代文明中借用只是理性这些‘利器’去武装本民族,这是难于两全的事。”〔4〕沈从文

对湘西的尊崇,

并不是逃避都市,而是在追寻人生以最完美的形式存在,面对都市中的种种罪恶,极力呵护着“易碎”的人性善良,回归自我命运观照,不被外界干扰,打乱人生本应有的方向。“为人生”的现实主义小说从最早的五四问题小说开始,展开了对人生的探讨,三十年代突破了问题小说的框架,每个作家都增

添了各自的风格特性,但在探索人生的形势,显示“为人生”的艺术追求这一点上是他们共通的主题。16第4期桂乙雯:论沈从文小说的人生态度

26绍兴文理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第32卷

沈从文小说中的浪漫色彩较为浓厚,和许地山早期的宗教色彩的作品相比,沈从文更关注于人的生命走向,真正抓住了人生的命脉。而许地山早期作品是寄托宗教逃避现实生活,面对生活的苦难,宗教成为了主人公们的支撑。如《缀网劳蛛》中的主人公尚洁对于生活中的种种不幸都采取淡然处之的态度,正如小说主题:“人和他的命运,又何尝不是这样?所有的网都是自己组织得来,或完或缺,只能听其自然罢了。”尚洁的一生就是在不停补网的一生,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存在于世上的意义和自己的尊严。尚洁压抑着自己所有情感,用佛教来掩饰自己的本性,在掩饰中迷失了自我。最后她哭了,这其实是本性被压抑的过久而不得不进行的宣泄。《商人妇》的惜官也是在不停地挽救自己的生活而从来没有思考过原因,阿拉是她的支柱,即使有的时候是她自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却仍将这一切归结于阿拉,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真正价值所在。《命命鸟》中那对命命鸟让敏明看破红尘,领悟到世间一切因果皆由天,这就是命运,这个命运是无法违抗的,于是,她为宗教而生,为宗教而死。这些主人公本身就将生活看作是苦的,因为苦,她们就去寻求逃避的手段———宗教,她们以宗教作为她们的屏障和护身符,而不敢真正地去触碰生活的苦痛,不敢去真实地了解生活的全貌,然后让自己糊糊涂涂地走下去,让神灵在前方引路。而沈从文小说中的人物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人生追求,即便是顺应命运,也是一种自我的选择,他们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更为真实地触碰现实生活,在不悲不喜中走完人生的全部过程。所以,虽然他们的小说都带有浪漫主义的色彩,但在本质上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许地山寄托于宗教,沈从文回归于自我命运,以现实主义精神关照人生。

以《八骏图》为代表的灰色都市题材小说,讽刺着那些所谓的教授———高等知识分子,“作者在此篇提出的都市‘阉寺性’问题,是他对中国文化批判的最有力的一点。沈从文从人性的缺欠、人性的冲突入手,指出一种广泛的文化现象:自认深得现代文明真谛的高等知识者,也和一个普通湘西乡民一样,阻挡不住性爱的或隐或显的涌动,所不同者,是乡下人反能返璞归真,求得人性的谐和;而都市的智者却用由‘文明’制造的种种绳索无形地捆绑住自己,约束与压制自己,以至于失态,跌入更加不文明的轮回圈中。”〔5〕在都市里生活着的人们并没能“享受”到都市带给他们的便利,相反却失去了更多自由。《老实人》中的自宽君、《有学问的人》中的天福教授,《绅士的太太》中的太太们等等,他们拥有着令人艳羡的生活外表,却无人知晓他们背后的萎靡不堪和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态度。都市人逐渐丧失了生命的活力,都市的烦扰束缚着人性自然地发展,而沈从文是倡导人性的自然,反对刻意的压抑人性。湘西是一块未被开采的璞玉,“人性本善”的观点在湘西人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对于人生,沈从文站在城市和乡村的边缘,诠释着心中的美,这种美是源于内心,不加任何修饰的;是人性的纯美,不受压抑的生命的野性;是灵魂的无尚自由,精神的绝对契合。人生不过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美的存在体验,都市世界是人们生存的外壳,湘西世界是人们心灵的港湾。

沈从文站在现实的土壤上,不曾脱离现实,也不曾禁锢在希腊小庙里,而是以博大的胸怀去接纳万物,对现实黑暗的不满迫使他寻找人生的出路,在两大文明的冲突中,沈从文倡导的和谐的人生态度,恰是人生之路的最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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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沈从文“魇”系列散文的艺术魅力

浅析沈从文“魇”系列散文的艺术魅力【摘要】:在中国的现当代文学史上,沈从文的最高成就应属以湘西为题材的乡土小说的创作,然而沈从文的散文创作也同样是很有成就的。尤其是他的早期散文,更是比同期小说备受青睐,一经发表就获得林宰平、徐志摩等老一辈学者的肯定与赞赏,而其中的“魇“系列散文以其独特的创作模式代表了其散文领域的独特阶段。并以作品的独到艺术魅力展现了一个泅渡与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而又深感自我迷失的生命个体形象。 【关键词】:浅析;“魇”;系列;散文;艺术魅力 沈从文先生的作品,无论是成就显著的小说,或是退而居其次的散文,从广义的方面来讲,应归属于“乡土系列”。然而与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的其他乡土小说或散文相比,却又有着其富于个性的一面。这主要表现在作品的题材、作品的创作方法以及作品的语言等几个方面。其实从沈从文散文创作的纵向发展轨迹来看,大体上可以将其分为三个阶段,这是以其表现形式的差异而别类的。具体说来,就是二十、三十以及四十年代三个时期,但其中有一条线索却始终如一的贯穿于整个散文的创作过程,即一种对生命的原初意义的终极探究。 而在这里,我所要选取的论题内容就为沈从文先生于四十年代所创作的“魇”系列散文,在我看来,这些散文应是最能体现沈从文先生的生命本质的,因它集中体现了一种融合于他内心的惯常的“哀情”与“苦闷”。同时,“魇”系列散文亦是他于抗战爆发后,寄居云南时所作,是作者本人民族危机感的“感同身受”以及个人内心焦虑相冲突而产生精神无所皈依的产物。所以对这类散文,我们称之为“抽象的抒情”。而这与其后期的散文相比,如《湘行散记》、《湘西》等写实记闻的散文,它却并不以对地方自然与人生风貌的描写取胜,而是由对外在现实的叙写返归到对内心的烛照。但是它却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让读者对其内心的精神实质及全新的艺术探索方式有一更深刻的认识。接下来我试从以下几个方面来探讨此系列散文的艺术魅力。 一、充满浓郁乡土气息的创作话语 他的作品具有这样的写作特色,是与他的家庭背景及成长坏境有非常大的联系的。沈从文先生是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家人所愿,是望其成长为一位强壮威严的将军以光耀门楣。同时,在儿时的沈从文心中也似与当时的教育方式格格不入,以致他经常性的逃学,专致力于一些(按他自己的话说)无聊甚至于野蛮的事情,如逃学与同伴一同去看杀头的场面。也就是在这样一种心理的引导下,他常常将几本破旧的图书,即教科书连同装书的破竹篮一起放到土地庙的神像后

论沈从文笔下的人性美

论沈从文笔下的人性美 王来 [内容提要]沈从文先生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个典型而独特的存在,他所构筑的湘西世界为世人找到了心灵的“桃花源”。无论是他的代表作《边城》,还是《萧萧》、《柏子》……都体现了这位作家对人性美的孜孜追求。 [关键词]沈从文;湘西世界人性美;《边城》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沈从文先生是个典型而独特的存在。他出生于荒僻而风景如画、富有传奇色彩的湘西凤凰县,这里地处湖南、贵州、四川三省交界处,是苗、侗、土家等少数民族聚居之处。湘西秀丽的自然风光和少数民族长期被歧视的历史给他带来了特殊的气质,从而使他的创作在人物塑造、语言运用、山水摹画和民俗描绘等各个方面,可谓匠心独运! 在沈从文的作品中,最有特色的是他用笔创造了一个神话般的湘西世界。在那里,沈从文展示的是一个完满而自足的世界,一个脱离尘寰的世外桃源,同时他以独特的视角反映了湘西底层人民古朴和谐、乐天安命的生存状态和自在无为的人生形式。沈从文曾经这样说过:“这世界或有想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山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绪实、匀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神庙供奉的是人性。我要表现的本是—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1]这种人生形式正是他全部创作所要负载的内容,也体现了他对至真至善的人性的孜孜探求。 在沈从文表现人性美的作品中,最突出的当然是他的代表作《边城》。1933年,沈从文以青竹船篙作笔,以绿水烟波为墨,写下了这部中国文学史上无可争议的经典小说。这部雅致、从容、乡土气息极浓的作品凝结了人类灵魂深处至真至善的美,也是他所一贯主张的“一部伟大的作品,总是表现人性最真切的欲望”[2]的最好印证! 小说讲述了一个美丽绝伦的爱情故事和边城恬淡怡然的生活,天真无邪的翠翠,忠厚朴实的老船夫,英俊健康的天保傩送兄弟,正直平和的船总顺顺……自然和人性都是那么的天真未凿,古老淳朴,充盈着正直、诚实、善良、乐观的人性美和人情美。可以说,它抒发的、着眼的是人性的光芒与人情的淳厚,它凝聚着沈从文先生理想中的爱与美。作品通过细致的人物刻画、如梦如幻的意境渲染和湘西民风民俗的巧妙穿插,描绘了一幅优美迷人的湘西风俗画,可谓“东方田园牧歌的经典绝唱”[3]。 一 《边城》的人物塑造处处流露出作者对人性美的孜孜追求。 女主人公翠翠是个“小兽物”,她是湘西山水孕育出来的一个小精灵,是故事的灵魂。“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的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4]正所谓是大自然的女儿,自然赋予了她淳朴、天真而不娇嫩的天性。在作品中,,如翠翠“低低的学小羊叫着,学母牛叫着,或采一把野花缚在头上独自装扮新娘子”的顽皮,与爷爷走散始终不离开码头“总相信祖父会来找她一起回去”的坚持等等,她的天真与淳朴跃然于纸上。翠翠无父无母,没有姊妹,与爷爷相依为命,常常帮爷爷划船渡人,对爷爷体贴入微,对这个唯一的亲人充满了无限的爱。翠翠同样也有着和其他苗族女孩一样的对美好生活的渴望与追求。在作品中,当爱情悄悄萌发而又无所适

论沈从文的文学理想与社会理想

论沈从文的文学理想与社会理想 摘要:沈从文的小说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身处喧嚣、冷漠、自私的城市生活中时,他依然追求人性美,于是他只能到自己的文学世界中去追寻一种近乎完美的“世外桃源”。他曾说:“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小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对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于是他便沉醉于自己的理想国中。而在当时中国的国情下,这种乌托邦式的生活是不能存在的。于是他只能通过文学来寄托自己的社会理想。 关键词:沈从文、文学理想、社会理想 正文: 一、沈从文的个人经历与其文学理想 青年时代的沈从文,由于经常目睹发生在家乡的饥荒、暴乱与杀人越货的场景,不满湘西的黑暗统治,产生了人道主义思想,并且萌生了去城市生活的想法。据说他离开家乡的导火线是当地的几个乡绅同时看上了他,想纳他为女婿。而他为了追求自由独立的生活,摆脱既定的庸俗生活,毅然离开湘西,走向都市。 而当他真正到了城市后,越发感觉到城市的自私、市侩与腐化堕落。这一切令他感到失望。于是他又想念昔日湘西未被现代文明污染的人性美与人情美,他想用自己的笔把这种清新恬淡的生活表现给世人看,给这个日益功利的社会带去一种清新的气息。然而他又深知古老的湘西文化并不是十全十美的,他充斥着落后与愚昧。于是他不得不构筑一种理想世界以把充满人性美的生活展示给人看。 他以“乡下人”的主体视角审视当时城乡对峙的现状,更是以“乡下人”的固执和顽强意志去追寻充满着美与和谐的世外桃源。他说:“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小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对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他通过描写以湘西生活为题材构建的理想国赞美人性美,以给人们带来强烈的心理震撼。 其笔下的乡村世界是在与都市社会对立互参的总体格局中获得表现的,而都市题材下的上流社会人性的扭曲他是在人与自然契合的人生理想的烛照下获得显现,正是他这种独特的价值尺度和内涵的哲学思辨,建起了沈从文笔下的都市人生与乡村世界的桥梁,也正由于这种对以金钱为核心的“现代文学”的批判,以及对理想浪漫主义的追求,使得沈从文颇有“乡土小资”的淡淡情调。他主张作家应该远离政治、远离党派,追求一种永恒的文学,也沉溺于自己的“希腊神庙”中。并希望用自己构筑的世外桃源给愈发麻木的城市人带去心灵的震撼,带给人们心灵的洗礼,召唤人们回归充满人性与人情美的社会。这也是他人道主义与人文主义的表现。 二、沈从文的社会理想 对于沈从文的社会理想,苏雪林曾经这样做过解释:“想是什么?我看就是想借助文字的力量,把野蛮人的血液注射到老态龙钟、颓废腐败的中华民族身体里去,使他们兴奋起来,年轻起来,好在20世纪舞台上与别个民族争生存的权利”。他想把这种野蛮的气质当做火焰去引燃中华民族奋斗的气焰。 追求陶渊明‘桃花源’式的和谐、美满、朴素的生活方式是几千年来中国知识分子的一个传统,从另一角度讲,也是中国知识分子逃避现实苦难和精神思索的集体无意识的长期沉淀。这种逃避带来的最大后果是它可能促使作家慢慢退守

论沈从文《边城》的人性美

论沈从文《边城》的人性美 【摘要】中篇小说《边城》创作于1934年,由上海生活书店出版。作者沈从文,原名沈岳焕,湖南省凤凰县人。他生长在湘西沅水流域,苗、侗、土家族汇居的地方。其创作思想为政治上的自由主义立场,从伦理道德的角度来观察人生,以表现人性为主要内容,注重民族品德的重建,宣扬原始古朴的人生审美理想。他在《边城》中描写湘西男女爱情、邻里互爱等人际关系,来表现人性美,这种美是淳朴的、原生态的、至高无尚的、可尊可敬的美。以湘西小山城茶峒及附近乡村为背景,描写一个撑渡船的老人和他的外孙女翠翠的生活,以及翠翠与船总的儿子天保、傩送之间曲折、动人的爱情故事。作品通过对男女之间的爱情,祖孙之间淳浓的亲情,邻里之间友爱互助、和睦相处的乡情的细腻刻画,生动地展现了边城人民的健康、优美、质朴的民风和人情。 【关键词】沈从文边城人性美翠翠 一、这里的山水,孕育出了茶峒人的真诚、善良、淳朴的美。 茶峒——不属于外面繁杂的世间,这儿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坐看夕阳西下,云卷云舒,聆听风抚过竹林留下的眷恋之音、鸟儿飞越河面时的倾慕之声。俗话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边城偏于中国西部,环有武陵山、雪峰山与云贵高原,酉水等河也汇集于此。这里,没有人与人的利益争吵,没有情敌间的怒目相向,没有亲人、父子的反目成仇。有的只是人们的坦诚宽容,有的只是被世间遗忘的热情助人。

沈从文先生极为优美而流畅的语言文字,?如诗如画般描绘了白河沿岸恬静幽美的山村,勾画了大段大段极有诗意的风俗民情:“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春天只需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夏天则晒晾在日光下耀目的紫花布衣裤,可作为人家所在的旗帜。秋冬来时,房屋在悬崖上的,滨水的,无处不朗然入目。黄泥的墙,乌黑的瓦……”?这些充满了自然真朴与生息传神的描写,给人以极美的享受。随着故事的展开,《边城》描述了河街繁华祥和的码头市井,湘西淳朴厚道,善良笃信的世道民风。 二、《边城》表现出的人性美 (一)、翠翠的人性美 首先,翠翠,这个名字在读者眼里、心里也是美的。名字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简单称呼,它体现了爷爷对翠翠所寄予的理想。在这里,爷爷之所以给外孙女取名“翠翠”,除了希望她富有生命力,茁壮成长而外,更希望她出落得美丽动人。平时在渡船上,如果有人对她注意时,她用大大的眼睛怯怯地盯着陌生人,作出随时都可能举步逃入深山的神气。但当明白了面前的人无机心后,就又从从容容的在水边玩耍。”她长得如她的名字那样动人、可爱。 其次,翠翠美在行为切合她的个性。翠翠有着对爷爷的那一份深深的依恋之情,所以她不愿意离开爷爷,就连上一里路远的茶峒城看热闹,也要和爷爷一起去。她不愿意让小船来陪爷爷,她要和爷爷一同撑渡船,一同歇息,一同看热闹。她是那么地毫无心机,甚至于超出了一切利害关系之上,她拉着摆渡客衣角说:“不许走,不许走!”要别人收回钱去,引来一阵阵的欢笑。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喜欢看扑粉满脸的新嫁娘;喜欢听新嫁娘的故事;喜欢把野花戴在头上。有时过渡的是从川东过茶垌的小牛,是羊群,是新娘子的花轿,翠翠必争着作渡船夫,站在船头,懒懒地攀引缆索,让船缓缓地过去。牛、羊,花娇上岸后,翠翠必跟着走,送队伍上山,站到小山头,目送这些东西走去很远了,方回转船上,把船牵靠近家的岸边;有时采把野花缚在头上,独自装扮新娘子,她喜欢听人唱歌,

学年论文——以《边城》为例,浅谈沈从文

以《边城》为例,浅谈沈从文小说的文化内蕴 【摘要】:作为“京派”作家的代表,沈从文在形诸笔墨时形成了一种追求生活真、善、美的艺术品格,在乡村与都市的对照中建构自己的审美天地。沈从文不从政治经济的角度,而是从伦理道德的角度去审视和剖析人生,抨击现代异化的人性,讴歌古朴美好的人性。他继承了“五四”时期“人的文学”的观念和“改造国民性”的传统,所坚持的是现代意义上的人性立场和文化精神。 【关键词】:京派小说乡村牧歌情调人性美人生形式文化内蕴 沈从文(1902-1988),京派小说代表作家。三十年代起开始用小说构造他心中的“湘西世界”,作为一名乡土文学作家,沈从文全身心投入的是一个他所熟悉的乡土世界,显示出的是为他所有的未经伪装粉饰过的东西。 沈从文出生于湖南凤凰县的一个行伍世家,身上流淌着汉、苗、土家等民族的血液,湘西秀丽的自然风光和少数民族长期被歧视的历史,使他形成了特殊的气质,既富于幻想,又在心灵上积淀着沉痛隐忧。他幼年时就在家乡凤凰这片原始而古老的土壤上嬉戏玩耍。14岁从军以后,便跟随土著部队辗转于沅水流域,亲眼目睹了两岸的风土人情,绵延千里的沅江见证了他的成长。1922年当他只身进入北京这个色彩斑斓的大都市,经历逆境,目睹城里人的尔虞我诈,回想起故乡的一草一木,闭塞的凤凰小镇,醇厚的民俗风情激起了作者对故乡深深的眷恋。独特的乡下人的生活经历给沈从文提供了丰富的创作素材,激发了他的灵感和智慧,也使他的小说洋溢着浪漫气息和古典情调。湘西在沈从文笔下是一个诗意的田园牧歌世界,没有现代文明的污染,民风醇厚、人性纯真,淡泊超然,散发着淡淡的忧郁。 沈从文把创作看成是自我生命意识的自由表现。他不受任何传统与理论的束缚,创作思想一任其性,艺术风格极具特色。他所营造的湘西风情画般的文学意境,使他成为中国现当代少数几个有世界影响力的作家之一。他在小说中歌颂人性的健康淳朴,叹惋人性在现代文明中的变异,崇尚自然、优美、健康不违背人性的审美情趣,“对人性美的赞美”是他始终不渝的艺术追求。沈从文的小说中质朴的语言体现了 第1页

沈从文小说与湘西民俗_周星平

昆明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07,29(2):46~49 CN 53-1131/G 4 ISSN 1008-7958 Journal of K un m i ng T eachers Co llege =文学研究> 收稿日期:2007-03-13 作者简介:周星平(1964)),男,云南云县人,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沈从文小说与湘西民俗 周星平 (昆明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中文系,云南昆明 650031) [摘 要]沈从文的湘西小说生动具体地描绘了湘西五个主要方面的民风民俗:青年男女恋爱习俗、鬼神迷 信习俗、节日习俗、野蛮习俗和日常生活习俗;沈从文笔下的湘西民俗不仅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而且具有很高的民俗学价值和审美价值;离开了湘西民俗就没有沈从文的小说,沈从文小说的优势及魅力都源于那古朴独特、原始神秘的湘西民俗。沈从文是中国现代乡土文学第一大家。 [关键词]沈从文小说;湘西民俗;地方色彩;民俗学价值;审美价值 中图分类号:I206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958(2007)02-0046-04 The N ovel of Sheng Cong -w en and Fol k Custo m i n X iangxi Z HOU X ing -p i n g (Chi nese D epart m ent ,K un m i ng T eachers C oll ege ,Y unnan K un m i ng 650031,Ch i na) Abst ract :The novel by Sheng Cong -w en describes v i v i d ly the fo l k custo m s i n the m a i n fi v e areas ofX i a ngx.i It i n -cludes the folk custo m of love bet w een young peop le ,ghost and superstition custo m s ,holiday custo m s ,barbarian custo m s and daily life custo m s .X iangx i fo l k custo m s by Sheng not on l y has pronounced loca l co lor ,but also higher val u e o f fo l k lore and aestheticis m.W ithoutX iangx i custo m s ,there is no Sheng c s works .The advantage and char m of his novel com e fro m old pla i n unique ancient and m ysterious X iangx i fo l k custo m s .Sheng Cong -w en is the top w riter i n Chinese m odern native literature .K ey w ords :nove l by Sheng Cong -w en ;X iangx i fo l k custo m s ;local co lor ;value o f fo l k lore ;aesthetic va l u e 一 沈从文的湘西小说,生动真实、丰富具体地表现了湘西古朴独特的风土人情,是一幅丰富多彩而又奇异幽雅的风俗画卷。具体言之,沈从文在他的湘西小说里为我们展现了湘西这个苗、汉、土家族杂居地区五个主要方面的习俗: 第一,青年男女恋爱习俗。这方面的作品数量最多,其习俗也最有魅力。湘西青年往往通过唱情歌相识相爱:5媚金#豹子#与那羊6中的媚金和豹子,一个在山南一个在山北从早到晚唱情歌,最后媚金输了,才决定把自己交给豹子,并约好到一个山洞相会;5龙朱6中白耳苗族族长的儿子龙珠也是以唱情歌的方式到处寻找爱情,最后终于找到了心上人)))黄牛寨主的女儿。湘西青年对爱情忠贞刚烈,如果受到欺骗或不能继续相爱,他们往往会选择殉情。5月下小景6中的那对青年男女因在现实世界里不能在一起,便相约来到深山,两人在月光下相互依偎,进行情歌对唱,唱完歌后,姑娘躺到男青年怀里,闭上美丽的眼睛,等候小伙子的接吻;而小伙子则取出毒药含入嘴里,等药融化后度送一半到姑娘嘴里。就这样,两人快乐地咽下了毒药,微笑着躺在野花铺就的床上。如此快乐从容 的殉情,让人震惊,令人感动!在5媚金#豹子#与那羊6中,媚金在山洞等了豹子一晚,以为受骗而自杀;豹子因寻找定情礼物(小羊羔)耽误了时间,等他到达山洞,媚金已奄奄一息,他也毫不犹豫地自杀而亡。沈从文的小说还表现了湘西青年一种在都市文明人看来不免有些粗野的恋爱行为:5柏子6中的水手柏子,见到他的相好)))一个妓女后便迫不急待地将妇人的奶子紧紧抓住,而且用嘴去咬对方的奶子、嘴唇、膀子、大腿,,而妇人的调情话也非常粗野泼辣:/悖时的!我以为到常德被婊子尿冲到洞庭湖底了!0;/我才要咬断你的舌子!0;/柏子,我讲你真是一个牛。0;5阿黑小史6、5雨后6等小说中男女青年的恋爱方式、恋爱行为大抵如此,比如5阿黑小史6中那位天真活泼、野性十足的十七岁少女阿黑,她常以粗野泼辣的方式表示对五明的爱恋:打五明几巴掌,说话是柔中带骂(如:/五明,我说你真是狗,又贪,又馋,又可怜,又讨厌。0/鬼!你这鬼只使我牙齿痒,想在你脸上咬一口的!0);五明对阿黑的爱显得非常真率、热烈、粗野,只要和阿黑在一起,他就很放肆:抱她、亲她、咬她,并且到处乱摸甚至想占有。 第二,鬼神迷信习俗。沈从文的小说涉及到大

论沈从文小说的人生态度

论沈从文小说的人生态度 桂乙雯 (浙江师范大学,浙江 金华321004)摘要:沈从文以他独特的湘西视角展现了一幅幅纯美的乡村画卷,同时也反衬出灰暗的都市生活。对于城市和乡村, 沈从文在城市里看到了文明和堕落,在乡村里看到了纯美和落后,沈从文一直在二者之间寻找着一个平衡点,试图支撑起两种文明。因此,在他的小说中,体现着多层次的主题,城市与乡村相互杂糅,互相影响。面对不可阻止的城市化进程,沈从文在极力维护着乡土文明不被破坏的同时,也在寻求着一条和谐之路。作为京派的代表作家,沈从文在推崇湘西,批 判城市的同时,表现出对人生的追寻,在浪漫的书写中追求着和谐的生存状态,为“为人生”现实主义创作增添了一抹独特 的浪漫色彩。 关键词:和谐;沈从文;生命;悲剧 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93X (2012)04-0058-05 沈从文小说中的湘西世界被视为美的象征,而在这种美的背后却蕴藏着不易察觉的悲壮和凄凉,正如沈从文所说:“我因为作品能够在市场上流行,实际上近于买椟还珠,你们能欣赏我故事的清新,照例那背 后蕴藏的热情却忽略了;你们能欣赏我文字的朴实,照例那背后隐伏的悲痛也忽略了。 ”〔1〕一、悲剧宿命的超脱湘西,作为乌托邦的化身,承载着作者精神的寄托。在这水一般的世外桃源里,所有的人和事都被蒙上了一层唯美的光辉,人们生老病死,世代轮回,生命作为独特的存在个体展现出多样的人生态势,而每一 种人生态势都是顺着时间, 平静地向前推移,没有大风大浪般的起伏,即使有冲突,也都被特有的湘西风情淡化,继而转化为乌托邦般的和谐。然而,在这和谐的背后是一个个“生的悲剧”,可这样的悲剧却被赋予 了强烈的美学意蕴,人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华,呈现出悲美的人生状态。 沈从文的代表作《边城》写的是湘西边境一个名叫“茶峒”的小山城里人们的生活状况。小说由一个 老人、一个女孩和一只黄狗引出一段段故事。天保、傩送、翠翠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本是平常年轻人的平常事,但作者没有将这段感情以平常的方式圆满地结束,而是选择了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带走了爷爷的生命,天保为成全弟弟傩送坐水船到茨滩却溺水身亡、一去不回,对此,傩送充满了愧疚也驾船出走,而翠翠一直在河边等待着傩送回来。结尾,作者用“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这句话留给了读 者无限的想象, 但更多的是一种遗憾。倘若傩送不回来,翠翠便会如同爷爷当年一样来回渡船直至生命的尽头;倘若回来了,结局是否如我们所期待的那样完美?我想不会。翠翠是“寄作者所企求优美、健康、自然人性的代表者,然而安静恬淡的边城生活却使她无法逃避爱情的悲剧。沈从文将他对不可知命运的忧 患意识加以诗化,把人性扭曲变形之处剪除,敷衍成悲郁的意境,将忧患与追求融合在一起。”〔2〕在《边城》 中,没有好坏善恶之分,每一个人都按既定的轨道行走,他们永远也无法跳出这样的“圈套”,命运早就为 他们安排好了结局。值得注意的是,他们从未曾想过要“跳出来”,离开“茶峒”这个地方,离开这样的生活 方式。在这里,他们是以最本真的状态呈现生活的全部面貌,死亡于他们来说是一段插曲,活着的人仍要 好好地活下去。因此,在文中,没有惊心动魄的挣扎,更多的则是含蓄哀婉的“笑看人生”,这也就冲淡了 小说本应有的悲剧性。 《边城》这部代表作品表现出了作者的创作宗旨,他并不刻意追求湘西的安宁平和,却是强调在这种氛围 中人们对待人生的态度, 以及人性以最完美的方式绽放。正如短篇小说《萧萧》中的萧萧,我认为《萧萧》这部第32卷第4期2012年7月绍兴文理学院学报JOURNAL OF SHAOXING UNIVERSITY Vol.32No.4Jul.2012 *收稿日期:2012-04--30 作者简介:桂乙雯(1989-),女,江苏南京人,浙江师范大学2011级硕士研究生。

沈从文笔下的湘西女性形象分析

毕业论文论文题目:沈从文笔下的湘西女性形象分析 姓名:张少祺 学号:201001654546 学习中心:运城 专业:汉语言文学 指导教师:郭敏 二〇一二年一月

毕业论文承诺书 提示:根据北京语言大学网络教育学院论文写作的规定,如发现论文有抄袭、网上下载、请人代写等情况,毕业论文一律不及格。同时取消学士学位申请资格。毕业论文不及格者,可申请重写一次,并按重修缴纳费用。 本人承诺:本人已经了解北京语言大学的毕业论文写作的有关规定;本人的论文是在指导教师指导下独立完成的研究成果。整篇论文除了文中已注明出处或引用的内容外,绝没有侵犯他人知识产权。对本论文所涉及的研究工作做出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注明。 签名:张少祺日期:2012.1.19

北京语言大学 本科生毕业论文评阅书 论文题目沈从文笔下的湘西女性形象分析 学生姓名学号所在院系专业国籍(留学 生)张少祺201001654546 汉语言文学 指导教师郭敏 指导教师意见评语: 成绩: 指导教师签字:日期:年月日 评阅人意见评语: 成绩: 评阅人签字:日期:年月日 教务处制

北京语言大学 本科生毕业论文指导记录表 论文题目沈从文笔下的湘西女性形象分析 学生姓名国籍(留学生)所在院系专业入学时间 张少祺汉语言文学 2010.3 指导教师姓名郭敏指导教师职称/学历 指导时间指导地点 第一次指导: 指导方式:(请选择)面谈电话电子邮件 指导教师签字:日期:年月日第二次指导: 指导方式:(请选择)面谈电话电子邮件 指导教师签字:日期:年月日

第三次指导: 指导方式:(请选择)面谈电话电子邮件 指导教师签字:日期:年月日第四次指导: 指导方式:(请选择)面谈电话电子邮件 指导教师签字:日期:年月日第五次指导: 指导方式:(请选择)面谈电话电子邮件 指导教师签字:日期:年月日 教务处制

论沈从文的报刊情缘与编辑责任

论沈从文的报刊情缘与编辑责任 李天福 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与现代媒介的演变有着较为密切的关联。出版事业的日益繁荣,报刊杂志的兴盛发达,作家、编辑的身份聚合,对于文化思想阵地的繁衍、文学社团流派的形成、作家创作风格的影响等,都有着密不可分的渊源。本文以沈从文为例,剖析现代传媒对于作家成长的重要性及报刊编辑如何践履社会责任。 一、圈内效应与四面开花 近代以来,大众传播的巨大变革使刊物成为团结同道、形成风气的核心力量。各大报刊注重凝集作家、编辑和读者,形成风格多样、追求各异的社团和流派,彰显出文学报刊对作家个体和群体成长的重要意义。同样,作家个体熟悉报刊市场,走进媒介圈,发现或培育自己的园地,成为成功的重要因素。 沈从文对此深有感触:“现代史许多举例示范作品,当时似乎即半为编辑催逼而成。……弟二十年来多数作品,也多半是徐志摩、叶圣陶、徐调孚、施蛰存诸先生主持杂志编辑时,用‘鸡毛文书’方式逼出。”[1]这段感慨算是幸福的回忆了。 众所周知,创作起步阶段,沈从文经历了无数刻骨铭心的投稿辛酸。其中包含诸多的因素制约,如不熟悉白话文法和新式标点、不熟悉投稿门道、不了解办刊宗旨及作品形式和内容的缺陷,等等。《一封未曾付邮的信》记录了初学写稿和投稿的不得已经历,《〈第二个狒狒〉引》表达了写作及投稿起步的艰辛与不易。 其实,沈从文对投稿诀窍并非一无所知。他也曾不忘附加一封谦卑的书信向编辑求助,也曾对《晨报副刊》的宗旨和编辑方针进行研究,并采取集中投稿的方式以求接近,但终未得到首任主编孙伏园的赏识反而遭到嘲讽。这让沈从文的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并使他多年以后还难以释怀。 沈从文的幸运在于遇上了一个文学至上的时代,遇上了一批惜才爱才的大家。郁达夫冒雪看望并相助的佳话早已广为传颂,胡适去酉西会馆探望并为其推荐作品的故事却鲜为人知。北大教授林宰平襄助,并向徐志摩、闻一多等推荐,也给了沈从文极大的动力。徐志摩接任《晨报副刊》后,沈从文更是迎来了投稿生涯的春天。 沈从文不断融进媒介圈,结识了一大批著名作家、编辑、学者,作品随后陆续发表在《晨报副刊》、《京报·民众文艺》、《语丝》等刊物。1925年,是沈从文的首个丰收年。这一年,

沈从文《边城》浅析

乡土乌托邦的陨落与重塑 ——浅析沈从文《边城》 [摘要]沈从文的湘西系列乡土小说源于他对故乡的怀念和都市生活的压力,他提取出湘西净土去构建与现实人生遥遥相对的理想宫殿。故乡湘西收到现代文明的冲击,使他的代表作《边城》在营造美好和谐的世界,展现的人性人情之美的同时,也展现了美好世界背后的不和谐因素。 [关键词]湘西故土乡土乌托邦人性美矛盾 引言 《边城》是沈从文最负盛名的代表作,也是其所构筑的湘西世界的核心之作。关于这部小说的创作动机,沈从文说:“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我主意不在领导读者去桃源旅行,却想借重桃源上行七百里路酉水流域一个小城市中几个愚夫俗子,被一件普通人事牵连在一处时,各人应有的一分哀乐,为人类‘爱’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 [1] 一、都市与乡土的双重失意 沈从文的小说创作始于二十岁左右。在这个时期他离开家乡来到北京,作为一个“安土重迁”的民族一分子,作为一个长期在这文化氛围中所养成的热爱故土、对家乡有着母亲般依恋的人来说,远离家乡无疑是一种痛苦,而这痛苦又往往会随着时间的迁延和知识的增多日益加重,同时引起儿时的许多美好、附着层层神奇光圈的回忆。而同时都市生活环境对彼时的他也形成了一种极其深刻的心理压力。他从遥远的湘西来到北京,是为了寻找“理想”。但是,理想中的北京却对他这个“乡下人”板起了无情的面孔。

大学他考不起,而无事可做的都市使他只能借住在同乡处。[2] 于是,这一切使早年的沈从文更加怀念儿时的湘西,以极其清新的格调和优美的文笔,描绘了他的家乡湘西沉水流域那块偏远山乡的风土人情,提取出与都市生活风尚截然不同的道德范畴,回忆着早年家乡的生活,并且把这种记忆当作自己心目中美的典范来尽力表现,希望把家乡的美事、美景、美人及其命运,尽数展现在读者面前。一来是对城市文明的一种对抗,二来也以此安慰自己的一颗漂泊异乡的心。 而1934年1月,由于母亲病重,沈从文放下只写了一章的《边城》,再一次踏上了阔别了十八年的故土,千里归乡路途的所见所闻,使沈从文倍感悲凉,心里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一份浓重的乡土悲悯感浸透了全身:“一入长河流域,什么都不同了,表面上看来,事事物物自然都有了极大进步,试仔细注意,便见出在变化中的堕落趋势。最明显的事,即农村社会所保有的那点正直朴素的人情美,几乎要消失无余,代替而来的却是近二十年社会培养成功的一种唯实唯利的庸俗人生观……‘现代’两字己到了湘西,可是具体的东西不过是点缀都市文明的奢侈品大量输入。” [3]这全不是十多年来沈从文魂牵绕的湘西!回忆里的湘西故土是经过自己情感净化升华的净土,十多年来都市“文明”所造成的精神重压,使早年曾令沈从文苦痛过的故土也曾带有一丝甜蜜,沾染着一缕生机活泼的野趣,而这次返乡,一入沉水,眼前的景象立即将自己从想象中的田园乌托邦拉回到现实的家园。 由此,沈从文的理想都市与乡土乌托邦接连陨落。 二、重塑人性的神庙 双脚触碰到这片现实中的热土,沈从文感到刻骨铭心的痛楚,同时作为一个湘西忠诚的儿子,他也感到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为了这再来的春天……我明白我不应当翻阅历史”。[3]沈从文深刻地认识到自己不应该再去津津乐道儿时的故土,应该喊出这块土地长期受压抑的痛苦,为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寻找一块新的家园,让他们在“过去”与“当前”的对照中明白自己的处境,唤起正直朴素的人性美对未来发展的适应。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和早年表现“地域故土”的乡土小说一样,《边城》大肆渲染了显然是以湘西为原型的边地风物和习俗。在边城世界中,山水是优美的,灵动的。那清澈见底的河流,那凭水依山的小城,那河街上的吊脚楼,那攀引缆索的渡船,那关系茶峒“风水”的白塔,那深翠逼人的竹篁中鸟雀的交递鸣叫……这些富有地方色彩的景

试论沈从文小说的文化内涵解娅婷

学生姓名:解娅婷 用户名:xieyating 所属教学服务中心:云南省昆明市广播电视大学 指导教师:吴新苗 提纲:试论沈从文小说的文化内涵 一、引言 1.提出中心论题: 沈从文的小说是作家理想、希望和追求的具像化。他的湘西世界不再是个人情感的承载物,而是整个民族精神、民族文化的承载物。沈从文用他抒情般的笔调和诗化般的语言,勾勒出了湘西优美的风物、人情画卷,通过以《边城》为代表的一系列作品,渗透了深厚的文化内涵,在他的视野里发现了整个人类,在河流中映见出整个人生。一种崭新的,更庄严些与透入些”的对现实的掌握和解释在他心里涌动,一种通向“新的真实”的文学形式和内容在呼之欲出,并使当时的沈从文相信,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完成这项伟业。 2.说明写作意图: 沈从文以湘西世界为基点发现了淳朴、自然、美、善的人性,刻画了众多的人物形象来阐释这种本真自然的人性虽然美丽却又是简陋的。从沈从文话中与无数的作品中,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出他的很多作品的根在于那个沉思中的时代、那个独具特色的湘西地域和那永远也奔腾不息的浩荡沅水所蔚成雍雍大气的沅水文化,这种独特的、地域的、民族的、个性化的文化意蕴成为了沈从文小说的生命之根。 二、本论 (一)沈从文小说中的文化内涵与外延 1.沈从文小说中的文化内涵 2.沈从文小说《边城》中的湘西文化 (二)沈从文小说《边城》中乡土情结的文化背景 (三)沈从文小说中人性美的文化探索 (四)沈从文小说文化内蕴对现当代文学的影响 三、结论 沈从文大量的小说提供了自己的作品系统——一个独立自主的艺术世界。他自觉地使自己的创作既从“五四”流行思想的影响下脱出,又由30年代的普遍空气中脱出。这种“独立性”却同时给他带来了损害。“五四”彻底反封建的民主要求(包括“个性解放”的要求),30年代联系于社会革命运动的关于阶级对抗的思想,都是使现代文学获得其“现代特性”的东西。沈从文在创作中避免社会历史判断,却不能不使他的作品包含着、体现着某种社会历史判断,这在他的创作中,也许是一种更深刻也更难以摆脱的矛盾吧。 尽管如此,我们仍然有可能发现并肯定沈从文作品中真正的“现代性”所在,他的文化思想的价值所在。在我看来,这就是他关于人的改造的思想——沈从文的创作中最基本的、最富于积极意义的思想。他在“湘西世界”中寄寓的,经由城市世界与湘西世界的反复对照而显示的改造民族性格的思想,正属于中国现代文学的基本主题之一,也是现代中国思想史的重大命题。在这一方面,沈

沈从文笔下的“人性”——以《萧萧》为例

我所理解的沈从文笔下的“人性” ——以《萧萧》为例 华师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俞明海 沈从文的以描写湘西原始民风的作品,向来被赞誉为“歌颂人性的至美”、“表现人性美的力作”、“人性美的赞美诗”等等。沈从文在其《从文习作选集代序》中的说过:“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由此可见,在其湘西小说中,沈从文先生重在强调的是“人性”。而小说《萧萧》作为沈从文的展示湘西原始的民风和朴素的人性的代表作品之一,自然而然的表现了其“神庙”所供奉的“人性”。 《萧萧》所写的便是一个童养媳的故事。“乡下人吹唢呐接媳妇,到了十二月是成天会有的事情。”——小说《萧萧》,就从萧萧的出嫁开始。 萧萧作为童养媳出嫁时才十三岁,可她的“丈夫”断奶还不久。她的丈夫还不到三岁,不过她也不懂得为这婚姻愁烦。在为夫家做变相的免费劳工的日子,尽管婆婆象一把剪刀,把凡是给萧萧暴长的机会都剪去,却根本阻止不了萧萧一颗长大的心。在大自然的荫护下,萧萧长大了。在那如做梦般的夏日光景,萧萧偶尔听到了女学生,那神奇的另类。惶恐后,竟模模糊糊地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女学生。 十五岁,萧萧被比她大十多岁的长工花狗用山歌长开了情窦,胡里糊涂地受引诱失身、怀孕,犯下了伤风败俗的“弥天大罪”,面临着被“沉潭”或“出卖”的严厉惩罚。出事后,萧萧曾想收拾东西到,跟女学生走的那条路上城去“自由”,但终未成功。就在绝望之中,她的命运出现了戏剧性转折——她并没有受到婆家人的“规矩”严惩,奇迹般地活下来。最后到萧萧正式同丈夫拜堂圆房时,儿子已经年纪十岁,名叫牛儿。牛儿十二时也接了亲,媳妇年长六岁唢呐吹到村前时,新娘在轿中鸣鸣的哭着。小说是这样结尾的:这一天,萧萧抱了自己新生的小毛毛,却在屋前榆蜡树篱笆看热闹,同十年前抱丈夫一个样子。 小毛毛哭了,唱歌一般地哄着他:“哪,毛毛,看,花轿来了。看,新娘子穿花衣,好体面!不许闹,不讲道理不成的!不讲理我要生气的!看看,女学生也来了!明天长大了,我们也讨个女学生媳妇!” 初读此文,为萧萧的不抗争感到惋惜,会对这种蒙昧命运的轮回悲剧感到悲愤,并由此

论沈从文的

论沈从文的《边城》 内容摘要:《边城》是沈从文描写歌颂人性美的湘西小说中最优秀的代表作。 书中有爱情的曲折和人事的纠葛,同时也讴歌边城人民朴素正直、善良忠诚的人性美、人情美,展现一种自在自为的人生形式,借以寄托重塑民族性格的审美理想。 关键词:人性美、乡土气息、湘西世界、理想化

目录: 一、《边城》中的湘西世界 (3) 1、《边城》用人性描绘了一个瑰丽而温馨的“边城”世界,一个充满“爱”与“美”的天国。 (3) 2、浓厚的悲剧意识 (3) 3、认识这个民族的过去伟大处与目前堕落处。作者把一对男女自由恋爱的故事处理成悲剧,以次引起读者对“美”的毁灭的深沉思考。 (3) 二、《边城》的人性美和人情美 (4) 1、美丽的湘西世界,山美水美,这里是人与自然的和谐 (4) 2沈从文的人性美 (4) 三、《边城》艺术表现上鲜明独特的个性 (5) 1、作者以诗意抒情的笔调营造了情景交融的诗情画意的意境,充满了浓郁的乡土气息。 (5) 2、文中的语言简洁质朴,清新纯真,深沉蕴藉。 (5) 1、作者的创作灵感。 (6) 2、民风民俗的刻画,渗透着理想化的色彩 (6)

正文 一、《边城》中的湘西世界 1、《边城》用人性描绘了一个瑰丽而温馨的“边城”世界,一个充满“爱”与“美”的天国。 (1)这里人性皆真、善、美。人人勤劳,为他人作奉献。如老船夫忠于职守,对过河人分文不收,实在难却的则买了烟茶再招待乡亲。 船总顺顺虽是富人,但常常体恤穷苦人,老船夫死后,他资助并组织安排料理丧事。商客、妓女等各式人均待人以诚,表现出仁厚、纯朴的土性乡风。加上美丽的自然环境,俨然是如诗如画的世外桃源。 (2)集中表现“边城”世界人性美的,是发生在这里的一个爱情悲剧,这个故事也同样建立在人性思想的基础之上。船总的两个儿子天 保、傩送同时爱上了老船夫的外孙女翠翠,而翠翠却是心属傩送。 天保求婚未成,失望之下驾船外出而以外溺水而死。船总在大儿子死后,一时未答应傩送娶翠翠的要求,使傩送与其父发生争吵而远走他乡。这种种的“不巧”,使翠翠与傩送的爱情终成“善”的悲剧。天保与傩送,对翠翠展开自由竞争,未伤同胞之情。作者所表现的似乎是一个“谁也没有错”的悲剧。 2、浓厚的悲剧意识 以翠翠为中心人物的恋爱悲剧,其实并非完全是“谁也没有错”的悲剧。苗、汉两个民族婚俗的对立与矛盾,是悲剧产生的一个根本原因。苗族的婚俗,是青年男女自由恋爱成婚。傩送以“马路”求婚,是苗族的习俗。他相信唱山歌能使翠翠心领神会。所谓“车路”,是汉族的婚俗观念。这种观念在作品中通过天保及其父得以表现。两种婚俗观念冲突的结果,使热恋中的翠翠与傩送生生分离。 3、认识这个民族的过去伟大处与目前堕落处。作者把一对男女自由恋爱的故事处理成悲剧,以次引起读者对“美”的毁灭的深沉思考。 茶峒地区历史上过着原始、自由自在的牧歌生活。20世纪20年代国民党实行黑暗的统治。非人性、非人道的现实生活,为满目疮痍的现实

浅析沈从文小说

浅析沈从文小说《边城》中美的融合 汉语言文学(师范)2010级3班彭鹰侨20100532118 [摘要]沈从文的创作风格趋向浪漫主义,他的小说朴实而又传神,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凸现出乡村人性特有的风韵与神彩。本文以两个分论点:一是湘西的淳朴风情造就了《边城》,二是理想的建筑——“人性”美。阐述沈从文的《边城》中风情美与人性美的融合。 [关键词]沈从文边城人性美风情美融合 一、关于文本的简介 沈从文(1902-1988)原名沈岳焕,苗族,湖南凤凰县人,1988年病逝于北京。沈从文的一生是坎坷的一生,是奉献的一生。沈从文创作的小说主要有两类,一种是以湘西生活为题材,一种是以都市生活为题材。沈从文的创作风格趋向浪漫主义,他要求小说的诗意效果,融写实、纪梦、象征于一体,语言格调古朴,句式简峭、主干凸出,单纯而又厚实,朴实而又传神,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凸现出乡村人性特有的风韵与神采。《边城》是沈从文的代表作,展示给读者的是湘西世界和谐的生命形态。 二、论述小说《边城》中人性美与风情美的融合 1、湘西的淳朴风情造就了《边城》开头第二段:“小溪流下去,绕山咀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大河……小溪宽约廿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河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寥寥数笔,勾勒出一幅明丽的图画。故事就在这样纯净的环境中展开,又怎能让它不美呢?湘西是一个既美丽又梦幻的地方,就如同是许多年前、不知是初夏还是早春的一天、从湿漉漉的小巷中走向河边的那位梳着又黑又粗长辫子的清纯少女。所以,沈从文理解的湘西、亦或是他心灵深处的湘西,永远是那个穿着碎花布上衣晃动着渐渐远去的鲜活背影。凤凰,曾被新西兰友人路易·艾黎称为是中国两个最美的小城中的一个。在许多没去过那里又好幻想的人的心里,总是对它寄予了无尽的想象。的确,凤凰很美。在沈从文先生的笔下,湘西的这座小城,让许多人梦萦魂牵。它是先生的故乡,先生满怀情地深倾注于这片神奇的土地。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凤凰淳朴的民风与古老文化,造就出民国初年内阁总理熊希龄、著名作家学者沈从文、著名土家族画家黄永玉,他们都是从凤凰这座古朴的小城中走出去的。 沈从文的凤凰——老街青石板铺就的巷道还在,街两边开设了许多卖工艺品的店铺。沈从文先生的故居,就坐落于老街中营街的24号。沈从文1902年12月28日出生在湘西古城凤凰县的这条老街。清秀而古雅的沱江穿越而过,沿沱江岸边的古老的吊脚楼陪伴沈从文度过了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重峦叠翠的南华山耸入云天,像母亲的怀抱一样,成为沈从文的情结。在湘西的另一座小城——花垣县的茶峒乡有这么一条河,这条河清澈幽静。它与沱江相比,水显得更加绿,一见之下,任何人都会喜欢它。茶峒是个小镇,沈从文从凤凰出走后曾在此住过几天。镇子建在河边,部分民居沿河岸而建,长长地直达渡口,依然是湘西常见的吊脚楼。这里是川、湘、黔三省交界点,茶峒这边归湖南,对岸的小镇叫洪安,属四川秀山,上游百米处有座大桥,桥的南面归贵州。河滩上有一片沙洲,以前称作“一脚踏三省”的地方,老百姓叫它“三不管”地区,如今已划归洪安管了。以前四川秀山的人,年轻时因躲抓丁跑到茶洞这边来安了家,成了湖南人。所以在他们口音里少湖南味道,多四川腔调。 有人说,《边城》是一支湘西山村生活的牧歌,是一曲真挚、热烈的爱情的赞歌,是一

沈从文笔下女性美

女性美的完美再现 沈从文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杰出的作家,出生于湘西苗族聚居区凤凰,他的文学创作离不开他熟悉和挚爱的湘西边地人民的喜怒衷乐,他精心营造的湘西世界充盈着古朴、原始、秀丽、纯净之美,在他的湘西系列作品中,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还是出自于其笔下的那些个性鲜明、生动感人的女性形象:温顺乖巧、多情执著的“边城”精灵翠翠;天真活泼、好奇任性的“碾房”女儿三三;单纯质朴、浑然不觉的童养媳萧萧;美丽善良、机敏无畏的“黑中俏”夭夭;谨慎心细、热情大胆的如姐姐般的阿黑……他们单纯自然、温柔善良,集纳了湘西自然山水、古老民俗、世俗人情中最优美的成份,体现了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透露出一种特有的女性美魅力。“女性美”是沈从文湘西小说系列中的一个艺术亮点,它体现了湘西小说中的所塑造的一系列女性形象的魅力所在? 自然之美在沈从文的湘西小说中,有充分体现,他把对水的那种眷恋之情寄予笔下,以清淡的笔调,自然的叙述塑造了一个质朴、美丽、善良的女性世界。作品中将水的特质与质朴的湘西女性完美融合,使她们具有水的灵性,散发出水的特殊气息,透露出湘西女性那种独特的自然之美。水与湘西女性的生活环境和命运的联系,水与她们的生活环境和命运紧密相连。 在《边城》中,作者先把边地茶峒独有的山光水色、地域风貌、地方风物、民风民俗等巧妙编制在一起,展现出一幅富有浓郁乡土气息和地方色彩的风俗画。作者巧用优美的山水风景引出小说中的主人公生活在茶峒溪边的翠翠和她的生活环境以及命运发展。她终日与水为伴,和爷爷以给路人拉渡船为生。她的命运与源源流淌不断的溪水有着很大关联,因水而遇到自己的爱,而又因水失去爱。在这里主人公的命运就象那一湾溪水,她的生命因水而活泼,她的爱情因水而青涩,她的亲情因水而动人,整个故事流淌着水的忧伤之美。在他的其他作品中,女性的命运也与水有着很大的关联。如《三三》中的三三母女, 她们的命运与家里依水而建的碾房有关;《长河》中的夭夭的故事也基本上是围绕着萝卜溪展开的;《柏子》、《丈夫》里的妓女是靠水吃饭的……水在作品中的出现不是一种巧合,而是作者为他笔下的湘西女性的命运作的刻意安排,把她们同水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使她们的生命因水而自然美好,使她们因水而美丽动人,浸透出水的那种湿润、伤感。 湘西女性具有如水柔美的性格特点水是大自然的精灵,是天地之间最具魅力的神奇物质,它有气势磅礴的雄浑之美,优雅宁静的和谐之美,缓缓流淌的忧伤之美……在沈从文的湘西小说中,翠翠、萧萧、三三、夭夭……这样一群鲜活的精灵们,生活在一派清波绿水之中,完全与水相融合,具有水一样柔美的性格特点:没有一丝杂质,干净而又透明;自然清新,率性而为,自由得如同河水流淌。 “我的感情流动而不凝固,一脉清波给予我的影响实在不小。” 正如沈从文自己所说: 水对沈从文有着特殊的感情,他笔下的湘西女性性格如水一样美,呈现出各种各样的优美:有的活泼,有的静默;有的翠绿,有的深蓝;有的优雅,有的明快……在这里让我们感受到湘西女性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水的特殊气息,吮吸到一种水气沁入心脾的自然美。 在小说中将人与自然相联系,来体现人的那种自然灵性的作品也不少。如深受沈从文影响同样在大自然的青山绿水中孕育长大的汪曾祺,对生养自己的水乡“高邮湖”也有着难以溶化的追怀情素。高邮湖那秀美的水乡早已深深地嵌入了汪曾祺小说的骨髓,使他的那些高邮湖小说摇曳着水乡特有的自然美。特别是他那以高邮湖为背景,以高邮湖的人事为题材的一系列小说,小说中布满水塘、湖泊和渠道的高邮湖水乡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汪、沈二人对自由自在的“水”的描写是存在着不同之处的:汪曾祺小说中高邮湖那富有水乡气息的美丽情致,让我们感受到的是“水”从他笔端下所浸透出的柔和和乐观的因素;而在沈从文作品中的水多为湿润的,伤感的,这种伤感的流水所带来的故事总给人凄凉的、叹息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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