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眼泪

老师的眼泪

作者：王轶锋

来源：《课外阅读》2008年第20期

中学生正泰心地善良。但是性格怯懦，反应比同龄孩子慢，因此遭到其他同学的孤立。一次上课时，正泰发现自己的随身听不见了，便报告了老师，下课后，班主任崔老师把学生们都留下来找正泰的随身听，找了一会儿，正泰忽然想起来随身听放在家里了，同学们对此非常不满，后来正泰又有过一次类似的低级失误，这使得他越来越受到孤立，一些学生甚至还经常殴打他。

一天，一些学生把正泰拽到洗手间附沂。

“你妈要是再来学校告状，小心你就上不了学了!”

“知道了，求求你们了，别打我了。”

正泰呜呜地哭着求饶，这时候闭着眼站在一边的一个学生走了过来，摆着手说：“别打了，这样会留下痕迹的。我们不打你了，但是你光嘴上说不来告状不行，我们得给你留点纪念。”

几个孩子像事先约定好了似的，把正泰往洗手间里拖。“今天给你洗脸，用大便水……”

孩子们一边冷冰冰地说着，一边把正泰拖到便池前面，然后把正泰摁倒，把他的脸摁进冲水便池里，一个孩子一拉水箱绳子，水流便“哗啦”一声冲到正泰脸上。

这群孩子折腾够了，正泰这才喘着租气一脸痛苦地站起来。一个孩子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威胁他说：“你妈要是再来学校，就再给你洗脸。今天给你洗一次，下次就给你洗五次。”几个孩子嚷嚷着走出了洗手间，这时候体育老师走了进来。刚才发生的事情被一一报告给了教导处。

第二天，正泰和欺侮他的学生都被叫到了教导处，听着教导主任的斥责，正泰的班主任崔老师比折磨正泰的学生心里更加难受，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对教导主任说：“主任，正泰遭到这样的欺侮都是我的错，您这次就原谅孩子们吧。”在班主任的一再请求下，欺侮正泰的学生终于逃脱了处罚。从教导处出来，班主任什么都没有说就让孩子们回教室了。

那天以后，崔老师每天都会早早地来到学校，把包放到办公室之后，就立刻拿着手套和清洁剂来到洗手间。崔老师在便池里撒上清洁粉之后，就用刷子仔细地刷起脏脏的便池来，一会儿便池就变得像镜子一样光亮。

就这样，崔老师连续擦洗了一个月便池，一天早上，崔老师正刷着，一个孩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他就是曾经把正泰的脸摁到便池里的那个学生。

“老师，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这都是我管教不严的错。正泰的脸都被摁进了便池，我戴着手套擦便池就算不了什么了，你想过正泰的痛苦吗?”崔老师一边低头擦着便池一边用平静的语气间自己的学生。看着站在身后的学生，崔老师接着说道：“我那么嘱咐你们，可你们就是不听我的话。老师把这个肮脏的便池擦洗干净，可怜的正泰如果再次被你们把脸摁进便池，受到的伤害就会少些。”

说完后，崔老师低下了头，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孩子默默地注视着老师，不知不觉间一颗大大的泪珠从他通红的小脸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