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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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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系列之一

杆子没再升起来,在那间小控制室里,少了那久违的笑容……

地下二层是一个停车场,很昏暗,几根长长的灯管用微弱的灯光支撑着整个场子。汽车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不断传来发动和行驶的声音。这就是我每日上学、放学的必经之路。

每天都是母亲骑自行车送我去公车站,可是这停车场出口的挡车栏杆总是蛮横地挡在前面。每次经过,我们都要下车,从一旁留给行人的那羊肠小道挤过去,这使得刚起床懒洋洋的我和母亲都要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推着车子躲过这道障碍。日复一日,真是难受。

还是像往常一样的一天,夕阳的余辉洒落在街道上,母亲还是像往常般骑着自行车载我回家。

来到熟悉的栏杆前,我的屁股又不情愿地从车座上缓缓挪下。课时,“嗞!”栏杆升起来了,我回头一瞥,没有汽车啊,莫非是——给我们开的?母亲推着车走过,跟操纵室的里面一位奶奶道了声谢。

原来这位奶奶是新来的车库管理员,看起来已经接近60岁了,头上粗糙的黑发掺杂了几根白发。她穿着深蓝色的物业制服,那略显

宽胖的身材和那黑黝黝的皮肤不禁使人感到她性格的憨厚。特别是她那朴实、慈祥的微笑,令人难以忘却。

自从那以后,每天都会遇到这位奶奶坐在那个小机房里为我们升起杆子笑眯眯地向我们打着招呼,有时也会听到奶奶亲切的声音从玻璃窗里传过来:“早上好!”或是“回来啦!”

开始时我还与这位善良的奶奶有些生疏,尴尬地向奶奶还以傻乎乎的微笑。而渐渐的,奶奶好似成了我们的熟人,每天早晨我们都习惯了彼此问候。微笑,好似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让每一个清晨的日子都分外温暖。

还记得一次周末晚上出去吃饭,母亲老远就跟那奶奶热情地打着招呼,一旁的父亲笑着问:“你熟人可真多啊!”“那当然,”母亲骄傲地说,“每天接家祺上学放学骑自行车,这位好心的老太太还给我们开闸呢!我们这自行车也有‘特权’!”

虽然这份工作很枯燥无味,就只是坐在狭小的屋子内从早到晚沉闷地看管着一辆辆的车刷卡,或者升起吊杆,放下吊杆,但我发现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老奶奶的热情。每次经过,我总能看到她冲着每辆来往的车和人和蔼的笑着,一直笑着……

今天,我如往日般坐在自行车上,来到那必经的出口,期待地把目光投向那间狭窄的屋子,里面好像不是那个奶奶,而改成了一个大

叔。那个大叔闷闷地坐着,正在打着瞌睡,那个栏杆没有升起来,那笑容也没有如约而至。

母亲有些失落的说:“奶奶可能有事请假了,也许过几天就回来了。”

但她好像被调到别的地方或是不在这里工作了……

我和母亲又重新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推着车子躲过栏杆。我的心闷闷的:老奶奶,你在哪里?我想你了!《那些人》系列之三

天灰蒙蒙得像纱布一样,把昏沉的太阳裹住了,风粗声粗气地打着喷嚏,看样子是要下大雨。新中关旁的街道上人群络绎不绝,每个人都捧着一个手机,不时翻翻这看看那。人是多,可惜人们顶多也就赏脸瞥一眼这里就走了,基本上无视他们的身影和叫卖声,仅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还光顾一下……

酒足饭饱的我和父亲走出了新中关,门口的风越显激烈,好像是要把我和我鼓囊囊的肚子一起扔回去。

“呃——”我打了一个饱嗝,猛地吸进一口凉风,把嗓子给呛着了。

“手机贴膜嘞!专业的……”一句话直愣愣闯进了我的脑袋,我好似猛然醒来,“哦对了,爸,您刚换的那个手机还没贴膜呢!”“哦……哦,好……”父亲好像比我更迷糊。

来到这摊位前,这里一共有一伙三个人,两男一女,顺便还带上了个旁边玩耍的孩子,他们几个坐在简陋的椅子上,胸前摆着一个破烂的小课桌,桌上摆满了一个个袋子,还贴着密密麻麻的“专业贴膜”的广告贴,腿旁放着个杂乱的文件包。我们选择了离得近的一个瘦瘦的叔叔。

父亲把手机递给了他:“多少钱啊?”“好的要25,差的15。”他期盼地抬头看着我们,脸被风呲出了一道道裂纹,“要好的”。父亲掏出手机递给他,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来,仔细端详了几秒,便一头扎进包里翻找着。

过了一小会,他翻出个蓝袋子,轻轻地撕开,从里面掏出一张薄得像雪一样的透明卡片。他拿起旁边的一个破罐子,简直就像从垃圾堆捡来的易拉罐,上面写着几个褪色的字:液晶屏洁净剂。他几乎是把头抵在了桌子上了般盯着它,拿住那瓶子喷了两下,又从桌洞抽出一张看起来脏兮兮的棕色布擦来擦去。他嘴角泛起一层欣慰的笑容,拿起那张薄片,准备贴上去——“不对!”他比划了两下子,发现大小不一。他这一声让目不转睛的我和父亲回过神来,父亲才意识到不对劲。

“您这个型号是plus版的……唉呀,对不起您,我……”他不好意思地抱歉地笑了一下,把整个文件包搬了上来,拨开一个个皮筋捆绑着的塑料袋,皱着眉头……

“嗯……”他又拿出个蓝袋子焦急地扯开,“这个也不对……”一阵大风吹来,把他的一个袋子吹到了地上,他迅速用胳膊挡住桌子,他的同伴起身帮他捡了起来。我看到他那张失望的脸忍着一股烦躁,他一边叫着他的两个同伴,又一边不时回头赔以内疚的笑脸。两个同伴帮忙着翻起来自己的包,可惜结果是“摇头”。他起身说了声“失陪了”然后跑到一侧的一个老得像要锈掉的三轮车上又拿下一个大包裹。我向他那慌乱的身影望了两眼,他的孩子从我身前走过,手里提着一个脏污的粉气球,嘴里还叼着一个,把那个气球吹得鼓鼓囊囊的,他笑得很开心。

那位叔叔疾走回来,又拿着个袋子,“这次没错了!”他叹道,冲着我们微笑着,他仔仔细细地拿着膜片贴着,像一位狙击手般不时地调整着位置,像台机器般矫正着。

他的孩子跑过来用手指轻轻戳着他,他抬头露出那种温暖的慈祥的笑,手里的活还是没停下,“乖,待会爸爸弄完了带你玩,好不好?”“嗯!”那孩子开心地跑开了,又吹了口气球……

“好了!”他拿着这来之不易的“成品”,嘴角露出了轻松的笑。

接过父亲的钱时,父亲笑着问到:“你这25元钱能赚回来吗?

都撕开了两个袋子。”“能咋办嘞?照样再挣呗,是不?”他自我安

慰道,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见了一个气球。

我牵着父亲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默默想着:“唉,他们什么时

候才能回家呢?”不时还回头看两眼,直到他的身影和“专业贴膜!”被人群卷走……

《那些人》系列之二

下午五点多,我从地铁站出站,准备坐公交车回家。

此时正值傍晚时节,太阳慢慢地退到了西山之外,月亮则从另一端缓缓升起。似乎就是那一瞬间,天上布满了像眼睛的星

星,而在之前的那一刻,似乎天还亮着。

白天越来越短了,这是冬天来临的表现。凛冽的寒风刮着我的脸庞,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刺着我。我的脚已冻得毫无知觉,我只知道我等车已有十多分钟了。

耳畔边时常响起这样的声音:“坐车走啦!坐车走啦……”那是黑车司机在地铁站前吆喝。每天都有许多黑车“静候”在地

铁站旁招揽自己的生意,但是似乎他们的生意没有什么起色:因为没有人愿意坐一辆黑车回家──这不安全。我正在等公交车,于是他们就成了我的观察对象。

在我的正前方有一个黑车司机,静静地倚靠在自己的车旁,如果不多加注意,他的车看起来很奢华:红色的,车身呈现出较流畅的曲线,车的玻璃上一尘不染。可是仔细看

看才知道,原来只是一辆小型“夏利”。

天越来越黑了,温度渐渐降了下来,空气似乎凝结了。风似乎也被什么惹生气了似的,不断地咆哮着,向人们展现着它的威力。那位黑车司机也冻得直哆嗦。因为他穿着很单薄:一件皮夹克,还有牛仔裤。他踱来踱去,不断地跺着脚,缩着脖子,在风中艰难地招呼着自己的生意:“坐车啦!坐车啦!

到沙河机场……五块钱一位啰……”可是没有什么效果,大家都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

公交车还没有来,地铁又来了一辆,出站等车的人更多了。黑车司机看准了机会,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坐车走吗?到沙河的……”“姑娘,坐车走吗?”那位司机问到了我。我摇了摇头。我也想坐黑车回家,可是我没有钱。公交车还没有来,要是再

不来的话,我就被冻成冰块了。我想。

我猜想那位黑车司机一定劳作了一整天,他大概一整天都没有喝水了吧!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了,还不时发出咳嗽的声音。他的身影一直在人群中晃来晃去,一刻不停地招揽着自己的生意,但却丝毫没有起色。我看着那个司机,有些同情他。

其实他的努力并不完全是徒劳。过了一会儿,

有一个妇女就主动上前来询问:“到沙河机场吗?”那个司机仿佛中了五百万大奖似地激动起来,立即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又是点头又是行礼。只听他不断地说:“到!到!”“多少钱?”那个妇女继续问。“十块钱一位。”那价格翻倍地涨起来。妇女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转身就走。司机急忙拦住了自己的顾客,说:“你要是上车,五块钱一位。”“有你

这样坑人的吗?”那妇女瞪了他一眼,司机又是劝又是哄,可是起不到任何效果。那妇女还是气呼呼地走了。

“哎!”只听司机长叹了一口气。我能够体会到他内心的酸楚。是啊!谋生就是这样艰难,生活就是这么残酷无情。那又有什么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呢?是不是只有好好读书呢?那么他们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念书呢?我想不

明白。

不知什么时候,公交车终于来了,我匆匆忙忙赶紧上了车。再回头看那位不幸的司机,他仍在原地静默着。他不再吆喝了,因为他觉得似乎没有什么机会了。他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愁苦的神情。他依然迎着凛冽的寒风向远处眺望着,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注:黑车,北京无牌照出租车。是政府打击的对

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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